陈慧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阿缠,似乎在和她确认,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东西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珍贵。”她坐回椅子上,脸上带着笑,“白休命这次可大方了,给了这一小瓶,大概能剩下一半。”
“你打算用这东西做什么?”
“做一丸香药。”
“你打算将它送给……轻雾姑娘?”
“你怎么猜到的?”阿缠问。
她记得申轻雾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慧娘还在灶房里做饭呢。
“若不是有事要与你说,她何必将回雪打发到我这里帮忙。”
阿缠有不同的意见,她语气认真道:“我相信回雪是真心实意要去帮忙的。”
谁能拒绝慧娘的手艺呢?
陈慧失笑:“现在就要开始配香药了吗?”
“对。”
阿缠将装着月下蟾涎水的瓶子拿了出来,找了个碗将其尽数倒了进去。
陈慧去灶房找了茶油,将整块的却死香浸入其中。被泡入油中的却死香散发的香味变得很淡,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香味已经尽数收敛了。
期间,阿缠将另外三种灵草用研钵碾碎,挤出汁静置。
将材料都炮制好了,阿缠先取出指甲大小的却死香,将它捻成香泥,然后拌入月下蟾的涎水中。
那涎水原本是灰色的,吸收了香泥后却变成了乳白色,还带着些许光晕。
那涎水开始并不粘稠,反复搅拌多次,慢慢开始凝固。
阿缠将它取出来,让慧娘用擀面杖把它擀成片状然后用手窝成碗的形状。随后她取出灵草混合后的浅绿色汁液,迅速拿出玉瓶,倒了半瓶的龙精入内。
瓶子打开的一瞬间,连陈慧都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涌,似乎还带着一股腥味。
不过倒入灵草汁液中后,那味道便变成了淡淡的草木幽香,同时质地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粘稠许多。
阿缠将那东西倒在塑了形的月下蟾涎水中,然后陈慧迅速将口子捏住,团成一个圆球。
她们将做好的圆球放到一旁等着阴干,肉眼可见,外面那层混了却死香的涎水慢慢收缩,也渐渐变得坚硬。
慧娘的手艺很好,揉出的香药很圆,等它彻底干透的时候,那搓出来的香药竟然变得像是一颗莹润的珍珠。
不必凑近就能闻到一股却死香和灵草混合的香味,似是果香,却很清新。
做好了香药,阿缠将它放到慧娘缝好的布袋中,只等着明日申轻雾来取。
第二日,申轻雾再次带着申回雪来家中拜访。
两人还带了点心蜜饯还有牛乳。
陈慧见到牛乳,便要去给她们做牛乳甜茶,离开的时候顺手拉走了申回雪,说要让她帮忙尝尝味道。
等人离开了,阿缠将布袋拿了出来递给申轻雾。
申轻雾接过布袋,还未打开,就已经闻到了香味。她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与她预想中的黑乎乎的香丸不同,这所谓的香药看起来竟然像是一颗品质极佳的珍珠。
若不是这香药上散发的香味,她还真以为是阿缠拿错了东西。
“这个东西要怎么用,直接带着就行吗?”申轻雾问。
“现在它只是一颗普通的香丸,等你见到人的时候,将它捏碎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阿缠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捏碎香药之后,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远离,若是这段你时间内没能离开足够远的距离,四境的蛟发疯是什么样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申轻雾点点头:“我明白,流风的内丹还在我手里,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她将内丹拿出去,自然也要平安的拿回来,否则她的回雪要怎么办。
阿缠见状也不再多说,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只能看申轻雾的了。
两人短暂的交流后,陈慧与申回雪便端着牛乳甜茶回来了,四个人围坐在桌旁,吃着点心喝着甜甜的牛乳茶,一下午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又两日过去,一大早外面便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阿缠烦躁地踹开门,问正在院子里手撕木头的陈慧:“慧娘,外面这是干什么呢?”
将撕好的木条一一摞好,陈慧声音淡定:“还能干什么,今日西陵王世子定亲,与民同乐。外面有好几支队伍在街巷中穿行,四处发喜糖扔铜钱。”
经慧娘提醒,阿缠才记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西陵王还真是看重这次定亲宴,现在的申家,应该很热闹吧?”她望向门口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却又仿佛预见了此刻人声鼎沸的申家。
清早,申轻雾与申回雪便早起梳妆,等到梳妆结束后,申之恒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来的人是申之恒的心腹,申回雪小时候就认得对方,这人是申家旁支,叫申书年。
申轻雾让对方略等了等,说要回去取一件重要的贺礼,申书年似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面上不由露出几分激动之色。
等了片刻,她再出来的时候,腰带上便又多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看着她挂了一个荷包,还带着一个香包,申书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将她和申回雪一同请上了申府派来的马车,自己则骑马在前面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