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丑时末,漫天的雷电突兀地消失了。夜空恢复了原本的宁静,乌云散开,月亮探出头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月落日出,当第一缕朝霞升起,阿缠也睁开了眼。
“阿缠,你醒了。”陈慧的声音响起,她快步走到床边,询问道,“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啊。”阿缠摇头,“我感觉非常好。”
或者说,比以前都要好。
那股自她从这具身体中苏醒后便伴随她的虚弱感觉,好像忽然就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头脑也更清醒了,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实在是久违了。
“真的?”陈慧还有些担心,“你昨天忽然就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阿缠想了想,安抚道:“放心吧,就是因为身体要恢复了,所以才忽然昏睡不醒,就和你进阶时要沉睡是一样的。”
她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理有据,可惜根本没能说服陈慧。在阿缠用过晨食之后,陈慧还是带她去了隔壁街的医馆。
老大夫昨日便给阿缠诊过脉了,今日见人清醒着被陈慧带过来,主动上前来给阿缠诊脉。
老大夫诊了会儿脉,面色带着些许疑惑,又让她换了另一只手。
好一会儿,他松开手,对阿缠道:“姑娘气血充盈,身子已然大好了。”
阿缠朝陈慧眨眨眼,陈慧向老大夫道谢后,又给了诊费,却被老大夫推拒了。
“诊费就不必了,只是顺手而已,不过老夫倒是有件事想要请教姑娘。”老大夫目光炯炯地看着阿缠。
“您请说。”
“我还记得,之前给姑娘诊脉时,姑娘脉象十分虚弱,不知姑娘是遇到了哪位神医,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阿缠愣了下一下,含糊道:“外出游玩时遇到了一位从交州来的大夫。”
她总不能告诉老大夫,自己身体恢复是因为这一年来一直在“助人为乐”,送走了一家又一家,十根手指都不够数。
老大夫了然点头:“原来如此,那真是恭喜姑娘了。”
从医馆出来后,两人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东市逛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又去天街的制衣坊定做了几件春衫。
在量体的时候,那位打过几次交道的裁缝与阿缠闲聊,说起了昨夜打雷的事。
“昨夜那雷声实在太吓人,季姑娘可见到了?”
阿缠完全不知道打雷的事,她有些好奇地问:“昨夜下雨了吗?”
今早的地面还是干的,完全没有下过雨的迹象。
那裁缝摇摇头:“这才是奇怪的地方,那雷声响了一个多时辰,闪电都是红色的,可就是不下雨,一滴雨水都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么奇怪啊……”
只打雷不下雨,这分明是天地异象,难不成是哪个五境陨落了?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阿缠并未深想,就算真的有五境陨落,也与她无关。
从制衣坊出来时,已经快到晌午。
今日出门两人并未驾车,一路走回昌平坊,阿缠竟也没觉得太过疲惫。
此时两人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其中大半都是吃食,眼看着香铺就在不远处,阿缠快走了几步,她在街道对面看见自家铺子外站着两个身材高壮的男子。
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但这两人站在人堆中着实有些过分显眼,他们身高至少有八尺,皮肤黝黑。
他们穿着常见的布袍,一人身着蓝袍,一人穿青色长袍,他们虽然努力让自己融入人群中,却好像不太习惯这样的穿着,显得有些别扭。
陈慧也看到了站在自家铺子外的两个人,她拉住阿缠,微微皱起眉,有些不确定地说:“这两人气血十分旺盛,感觉像是外族?”
之前她见到的尚隐,周身气血都不如这两个人。
阿缠盯着那两人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确实不像是大夏的人,光天化日,想来他们也不会做什么,先过去看看吧。”
两人过了马路,走到铺子前,那两名男子见陈慧打开了铺门,忙问:“两位可是这家铺子的主人?”
阿缠转头看向他们,这两人长得很像,似乎是兄弟。他们面容周正,眉目深邃,容貌倒是俊朗,但能够明显看出与大夏人的区别。
“是,二位是要买香吗?”阿缠问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吗?”
“可以。”阿缠将人迎进了铺子,又让陈慧拿出了几款新制的香给他们看。
这两人只是随意看了看,显然对这些香的兴趣不大。
阿缠见状目光微动,去了二楼取来了一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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