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酒楼,不外乎美食美酒,然而这天上香还有另一番不同,便是这美人伴酒。
丹卿也是生平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排美人站在面前任君挑选,就连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过细看之下却是又有些失望。
看似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却又不够出挑,没有哪个真能叫人一眼难忘的。
见丹卿不语,迎客的姑娘挥手叫那些美人都出去,然后笑道:“夫人,咱们天上香里也有俊俏的郎君愿意陪您共饮,不知您可介意?”
虽然丹卿是女客,但刚刚进来的依旧都是女子,这是天上香的规矩。
毕竟就算是敢来这里的女客也有忌讳多的,总得客人点头,才敢叫男子进来服侍。
李茂咽了咽口水,总感觉自己坐在这儿应该劝上几句,装一装那直言劝谏的忠臣,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如今的公主可不在是当初在京城时的小姑娘了,别说叫几个陪酒的来伺候,就算是都带回公主府去,也轮不到他反对。
反正听说如今府里已经养着一个公子了,多几个,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挑几个懂事的过来,要长得好的。”
李茂识趣的替丹卿说道。
丹卿好笑的看向自家侍卫,觉得他如今这架势倒有几分像是戏文里助纣为虐的下属,接下来的剧情就该到了她见色起意,美人宁死不从了。
然而这天上香的美人,却不是什么骄矜清高的小白花,他们既然敢在这里做事,自然是为了钱财。
伺候三楼隔间有钱又年轻貌美的夫人,当然比伺候那些兜里没几个子还要装大爷的男人强,进门之后一个个笑颜如花,恨不得全都留下。
丹卿更爱纤弱美人,便指了其中瞧着最文弱的两个留下,这二人一个青衣一个白衣,都是剃了头的,应该不是蒙古人。
很快菜肴便送了进来,那两个郎君一人斟酒一人夹菜,竟是直接喂到了丹卿的嘴边,看这架势,说天上香不做皮肉生意,反正丹卿是绝不信的。
“你们这里可有客房?”
丹卿并不吃喝,只一边抚上他们二人的腰肢,一边问道。
她这话暗示的意味太明显,两个郎君互相对视一眼,白衣郎君低下头,青衣郎君却又往丹卿身上凑了凑,指着房间里的一处大屏风,柔声道:“夫人若是累了,这后面便能休息。”
丹卿了然,怪不得这三楼这么大却只有四个隔间,原是里面别有洞天。
果然这二十两银子不只是一顿酒菜这么简单,看这郎君主动的模样,她若是现在说要去休息,他定然是愿意跟着“伺候”的。
就这,还敢说不是青楼?
丹卿心里冷笑,已经开始盘算要封了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销金窟,那白衣郎君却往后退了两步道:“夫人,对不住,您若是想要休息,那在下就先告退了,换了更好的来服侍您。”
这倒是叫丹卿有些意外。
刚刚他还亲手到了酒送到她的嘴边,怎么这会儿又要走了?
难不成她刚刚想的不对,他其实并非自愿,而是被逼迫出来接客的?
想到当初救下槐梦的时候,槐梦也并非自愿被卖进这里的,丹卿顿时冷下脸来——
若是这天上香当真行逼良为娼之事,那就不是查封这么简单了,她定然会叫这东家付出代价。
“夫人息怒,”
青衣郎君见丹卿神色不对,赶紧起身挡在那白衣郎君身前,解释道:“他是新来的,还没学会怎么伺候,怕叫您不痛快,才说要换更好的来。您若是看得起我,我来伺候您休息,就叫他抚琴助兴如何?他一手琴弹得极好的,旖旎的小调也能弹。”
这架势却像是丹卿是什么急色鬼,一言不合就要强上一般,更叫她确定了,至少那白衣郎君并不愿意卖身。
既不愿意又强颜赔笑,那自是被人逼迫,不得已而为了。
到此刻,丹卿再没了玩乐的兴致,她心里已经给这天上
香定了罪,于是起身便往外走,只等回去叫同知府的人过来查办。
那引路姑娘一直守在门口,见丹卿突然出来,立刻惊觉不对,赶忙阻拦:“夫人息怒,可是他们不懂事没伺候好?您且留步,奴家为您换了更合心意的人来可好?”
丹卿停步,只道:“让开。”
那姑娘情急之下,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语气极为可怜,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夫人是贵客,若是让您生着气出去,那奴家就真的该死了,求您再给奴家一个机会,无论您想如何出气都可以,千万别为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动怒,实在不值当。”
她这一跪一哭,分外惹眼,一楼的散客们立刻从天井往上看来,都想瞧个热闹。
若是寻常女子来这种地方,十有八九都不想惹眼,这般情形之下,定是要先退回隔间里再说的,可丹卿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觉得这姑娘是故意而为,不叫人心疼,只觉得冒犯。
她不想与他们继续纠缠,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姑娘,绕过去就要继续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迎面便看到一个男子匆匆而来,瞧着还有几分面熟。
“夫人恕罪,是小店招待不周,”
那男子拱手行礼,“在下是这天上香的东家,今日这桌酒菜在下请客,算是给夫人赔罪如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