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充耳不?闻,拉起戚婉儿的手,将印信与一旁缝入账册的斗篷交给她,“另外……还?有一件不?情之?请。”
戚婉儿终于觉出情势危急的程度,一面红了眼眶,一面颤声:“阿姐你?讲。”
“我留在府里与衢州庄子的一应财物,皆留给你?,只是长?公主?送你?的这枚镯子……它与我生母有几分渊源,若今日出事,能否让它随我下——”
葬字未出。
门外,兵戈杀伐之?声骤起。
原本被带入房内还?不?以为意的一众家丁与从侍登时变了脸色,一时乱做一团。
戚白商眸色顿凉:“拦住屋外贼人!”
见众人乱像难定,她拎起裙摆,疾步过去,推开了阻拦的老妇、几步踩上?佛前供奉桌案,扬声清喝:“长?公子同京兆尹已带兵赶来!只须坚持盏茶,援兵必至!”
“今日斩匪护主?者,必有重赏!”
“……”
在戚白商的“援兵”安抚下,原本散乱的家丁们终于定下心来。
只是战力悬殊,也只能维系一时。
戚白商匆匆提裙下了桌,就?见惊慌的戚婉儿与云雀扑过来。
“阿姐,兄长?当真很快便到?吗?”
“…自然,”戚白商眼睫微颤,她唇角含笑,轻理过婉儿散乱的鬓发,“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
庐舍外,喊打?喊杀之?声四起。
紫苏护在戚白商等人身畔,蹙眉低声:“姑娘,长?公子恐怕——”
“我知。”
戚白商轻声打?断。
不?只是缓兵之?计、定军心之?策。
她更?是在赌——
赌谢清晏亲身来此,便是对婉儿尚有一分怜惜、绝不?会弃婉儿性命不?顾。
两人话间。
庐舍门窗单薄,本便扛不?住什么刀枪,即便提前准备而抵住了桌几长?案,也不?消片刻便如褴褛——
一道断雪似的寒芒劈下,终于击碎了一扇木窗。
窗内离着最近的家丁痛叫了声,捂着肚子便弓腰下去,鲜血瞬间从他指缝涌出。
“啊啊啊……!”
屋内不?知哪个丫鬟尖声惊叫。
咔嚓。
又是接连两刀,彻底劈开了那扇裂窗,为首之?人横刀拦住屋内从身前劈下的刀刃,恶声恶气地四下一扫:“杀进?去!”
破漏的窗斜支着,乌云欲摧。
秋风挟着如针雨丝扑入窗内,凉意入骨般地煞人。
来者狠辣,刀刀奔着见血要命,家丁与从侍们被逼到?极处,只能拼死?反抗。
只是一处失守便迅速蔓延——
不?过数十息后,门窗尽破,十几名黑巾遮面的外敌提着阴天都不?失寒芒的刀刃,负着摧顶乌云跳入窗内。
“哪个是目标?”厮杀中,为首来人望着被护在最里头惊慌的女?眷们,低声扫视。
旁边矮个分神?哑声:“丑的!”
“哪有丑的?”
“你?瞎吗!”鸭嗓杀手顿了几息,望着女?眷中戴着云纱容色绝艳的一位愣了下,险些被劈一刀,慌忙躲开:“草,还?真没有。”
“……找错屋了?”
“不?能吧?”
“——你?们两个愣种!”
后面一个身形威猛些的进?来,惊怒两脚连踹两人,声色凶恶:“给老子全杀了!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顿时激起满屋尖叫。
家丁与从侍们忙中生乱,即便有人数优势,还?是被撕开了一角。
“刀上?有毒…!”为首杀手嘶声,“速战速决!”
“是!!”
两条漏网之?鱼——恰也是方才被踹出来的两个“愣种”,径直扑向了被护在后方的女?眷。
“你?左我右!”
鸭嗓怪笑一声,直扑丫鬟中间覆着云纱的戚白商:“大美人,我——草!”
尖叫散开的丫鬟间,一只被戚白商藏在身后的香炉迎面砸来,狠狠磕在了鸭嗓杀手的脑袋上?。
香灰淋了他一头,呛得他睁不?开眼。
“你?敢阴老子…!”
鸭嗓杀手眯着看不?清的眼发狠袭上?,一刀横劈,戚白商正?要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