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示很明显,也给指了路子,可苏大勇并不乐观。
就算那姑娘真犯了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凭人家那一手本事,厂里也不会直接把人开除。
况且,他在职期间厂里成绩越亮眼,将来工作调动时位子也会换的更高,职位也会更高。
那就需要有实力的职工给厂子创造辉煌了。
可在丁果之前,厂里已经几年没有这样的风头了?
苏大勇也不舍得丁果这个人才,可老友的人情不能不还,他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丁果还不知道因为她,副厂长琢磨点子愁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又收到了裴澈同志寄来的信和包裹。
丁果看着脑壳直抽抽。
这不过日子的,有多少津贴搁的住这么败啊?
关键是她的回礼刚研究明白,才做了一小批,还不够拿出手的程度,这又砸过来一个新的包裹。
必须得跟裴同志讲一下,东西送的这么勤,这节奏有些太紧凑了,搞得姐姐压力很大啊。
第二天丁果就趁中午下班时间去邮局往裴澈所在的部队打了个电话。
裴澈早就在信里留了电话号码,方便丁果有事联系他,只是丁果觉得没啥可值当花电话费说的,这不通着信嘛,那点琐碎事就都在信里说了,干啥用得着打电话?
这年头打个长途可费劲了,经过层层转接,转过去还不一定能打通,打通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人。
这不她就没找到人。
裴澈有训练任务,没在部队,任务不知道啥时候结束,丁果挂断电话付了话费,转身离开。
等裴澈训练结束回到部队,听说丰宁有个姓丁的女同志给他打电话,急的饭都顾不上吃了,反复揪着他的顶头上司询问丁果同志找他有啥事。
听领导说没啥事,他不信,一定是领导听的不够仔细,让人家把丁果说的话原封不动叙述给他听,末了小声嘀咕一句:“就不知道帮我问个电话。”
他领导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问?我问了,那女同志没说,说有空再给你打。”
丁果也不是矫情,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厂里电话。
裴澈可不干了,坐电话机前头连着拨了好几个电话,拐了一个大圈才找人打听到丰宁食品厂的电话。
人家问他是一厂、二厂、还是三厂的电话,他就懵了,丁果只说她入职了食品厂,没说是几厂。
“都帮我查一下。”
他有正当理由,他觉得丁果同志不是那种轻易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帮忙,万一耽搁了呢?
第二天上午,丁果上班没多久,组长就过来喊她,让她去厂委接个电话。
丁果正忙得
专注,乍一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找我的电话?”
谁会打电话找她?
“对方说半小时后再打过来,你一会儿别忘了过去。”
等组长走了丁果才恍然想起来昨天给裴澈打的那个电话,顿时老脸一热。
她当时一冲动,想打电话过去提醒下邻居帅哥要学会过日子,钱不是这么花的。
可今天这股冲动劲过去了,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但电话还得接。
等忙完手里的活,丁果看着时间去了厂委。
厂委是个大办公室,里面办公的人就有六七个,很多人因为厂里的新品都听说过丁果,还没见过本人,此时看到丁果进来,都特别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然后对丁果今年研发的新品一通夸。
若丁果是个面皮薄的,这会儿就被夸的脚趾抠地了,但丁果毕竟不是职场小白,没放过这个结交人脉,给厂委留好印象的机会,回应的落落大方,也顺着他们提出希望丁果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的鼓励话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保证和对食品厂的忠心。
保证的话先说出来迎合迎合气氛,至于啥时候做,就看她自己了。
也没聊太久,电话铃声就响了,丁果忙过去接了起来:“喂,是裴同志吗?”
“是我,丁果同志,你好!”裴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不知道是有些失真还是怎么着,她咋听着裴同志语气有些紧张呢。
裴澈紧张的都快握不住话筒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当时在首都时跟丁同志吃过几次饭,有过不止一次接触,那会儿也没觉得紧张,反而觉得跟这姑娘交流很轻松,怎么突然间就紧张起来了,握着话筒的手心里全是汗。
甚至,昨晚想了一晚上的开场问候和聊天内容这会儿都忘的一干二净,干巴巴地问了句:“昨天我去训练了,没接到你的电话,找我可是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