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奚只好放下了,仍旧不放心的询问一边,“真的能行吗?”
楚郁单手握着勺子,舀了一口汤放进嘴里,示意自己很行。
嵇临奚略有遗憾,又转头挑剔地审视送上来的米饭,检验干净确定里面没有杂物后,这才把饭碗放在楚郁面前。
楚郁喝完汤,他连忙问:“殿下,还要不要再喝一碗?”
楚郁摇头道:“不用了。”说罢,握着筷子开始吃饭。
嵇临奚动作敏捷地将饭桌上热的、嫩的、味道最好的菜夹在心上人碗里,嘴上说:“尝尝这个,殿下。”
“这个也尝尝。”
“还有这个。”
云生已经习惯眼前这一幕了,殿下动勺时,他就开始埋头干饭,燕淮却是看得如鲠在喉。
他冷冷望着献媚的嵇临奚,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嵇临奚眼珠微微向上抬了起来,二人目光对视,楚郁眼也未抬,还受伤的手掌,碰了碰嵇临奚的腿,扯住嵇临奚垂下的衣袖。
嵇临奚转过眼珠,不再理会燕淮,又夹了一筷子温热的菜,挽着袖子放进楚郁碗里,“殿下,多吃些。”
细针密缕的他,见心上人面颊上落了几缕碎发,还万般体贴地伸出手去,为其拂到耳边。
看着这一幕的燕淮,一下咬住牙。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无异于一只□□吐出舌头舔舐白玉。
厚颜无耻——
……
夜色沉沉。
看着楚郁睡了过去,嵇临奚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驿站安排的睡处,外面白雪飘飘,他抱着臂,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落下的白雪。
燕淮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抓着剑。
嵇临奚此刻又成了那个笑面虎的虚伪之人,看到他出现也不意外,一派自然地说:“燕世子。”
燕淮道:“你要如何才能不纠缠殿下?”
嵇临奚诧异,“燕世子说哪里的话。”
他说:“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不管殿下到哪里,我始终都会、半步不离。”
燕淮逼近一步,嵇临奚巍然不动。
自知自己不能对嵇临奚动手,也看出嵇临奚如今有殿下作为倚仗无所畏惧,燕淮停住脚步,“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沈闻致,都不会允许嵇临奚有这样的心思,没了他燕淮,嵇临奚也走不了坦途,没有谁会让他待在太子身旁。
嵇临奚笑开。
“世子,你看今日这一场雪。”他伸出手,接住空中飘落旋转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堆积了浅浅一层,他呼地一声吹散,看着它们继续飘落,侧头问燕淮:“和当年邕城那场雪有何不同?”
燕淮不答。
嵇临奚回答了,“从前我嵇临奚只能躲在外面顶着风雪看着你与殿下形影不离。”他知道以燕淮的武功,自己的窥探躲不过燕淮的查探。
“可是现在,我却能够在这雪中与他形影不离了。”
……
王驰毅神色阴沉。
他已经好几日没收到香凝的信了。
最开始,他日日都能收到香凝的信,信里香凝会说很想他希望他早点回京。
后面香凝会时不时提及他爹,说爹一直都有照顾她,不让娘和下人欺负她,他最初还因此放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香凝的信越来越少,也不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而他写回相府的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王驰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心中觉得不安,他本想在幽州那里随便过一眼就迅速回京,京中却来人,说奉他爹的命令前来召兵。
王驰毅知道,他爹要举事了。
只要举事成功,他爹就是皇帝,他就会是太子,再要不了多久,皇帝的位置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为此他才放慢了回京的步伐,跟着几万亲兵一同。
哗啦一声,外面的门打开,被他派去信馆的小厮顶着满头雪回来了,不等王驰毅开口,小厮就利落的开口说:“公子,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如夫人的信。”小厮所说的如夫人,便是指香凝,虽然是妾室,但王驰毅在相府中将她视为夫人一般,他身边的下人们识眼色地跟着喊如夫人。“是不是最近天气冷了,如夫人那里不方便寄信?又或者信送丢了?”
如今王驰毅也只能拿小厮给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只他是男人,还是以前时常混迹风月场的男人,一些蛛丝马迹已经叫他察觉,但他不愿意继续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