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王驰毅的手都在颤抖。
香凝眼中骤然落下泪来,将手中簸箕砸向他,哭着奔向床榻埋在上面,而后回头梨花带泪道:“你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既然欺骗我,为了你的大业离开相府,将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受尽屈辱!又为何还要来找我!?”
“屈辱?我何时让你……是我离开之后相府发生什么了吗?!”他快步上前,攀住香凝双肩。
香凝伤心欲绝地望他,半个字也不肯说。
“我娘欺负你欺负狠了?”
“若只是你娘欺我,我也不会如此憎恨于你——”
“那就是我爹?!”
对视上香凝泪水掉得更多的双眼,王驰毅脑海一下轰炸开来,那些被他逼着自己忽视的不对劲在此刻尽数涌上脑海,他不可置信,语气发颤,“我爹在我离开京城之后,他……他欺负了你?强迫了你?”
香凝顿时泪如雨下,扑在他身上,“我那时好害怕,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但是你不来,我躲了好久,最后拿簪子划伤我的脸,把你娘招来,你娘却说是我存心勾引相爷,喊府中一群奴才对我拳打脚踢,他们还说要溺死我,因为我不知廉耻!”
王驰毅血气上涌,他丝毫不怀疑香凝的话,因为他太清楚了,他爹娘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居然敢那样对你!”
“明明我离开的时候,将你交托给他们,请他们好好待你!他们居然这么对你!!”
想到那些画面,他整张脸都是赤红的,眼中更是充满血丝,“对不起,对不起,凝儿,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倘若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离开京城,只会陪在你身边,让你不遭受任何伤害。”
“你会嫌弃我吗,驰毅?”
“不会,凝儿,你在我心里,永远冰清玉洁。”他伸手抚摸香凝脸上的疤痕,“永远美丽。”
二人终于说开,互相拥抱在一起,相约要一起离开京城之地。
“我知道我爹有几处藏着财富的地方,相府我们是不能回去了,我们去那里把我爹留的钱全部带走,去青州,从今以后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好。”
二人走出院子,嵇临奚毕恭毕敬拱手,“公子,香凝姑娘。”
王驰毅微微扬起下巴,指使他道:“送我和香凝去一个地方,少不了你的好处。”
嵇临奚谄媚应是。
一行人坐上马车,王驰毅说了一处墓穴,嵇临奚神色为难,“那里已经有兵部的人把守搜查了,公子,臣听说是相爷的口供里供出了此处。”
王驰毅说了两三个地方,嵇临奚都说兵部派人搜查,终于,王驰毅咬了咬牙,说了一个极为隐匿之地。
嵇临奚与香凝互相对视一眼,唇瓣轻轻往上翘了翘,“是,公子。”
马车赶往王驰毅说的地方,是京中一处不起眼的寺庙,里面也都是些不起眼的和尚,王驰毅交代了两句,方丈带着他们三人去往供奉着佛像的大殿,启动一个机关后,里面便是一处暗门,暗门上有机关,王驰毅说:“你们都退下去,凝儿跟着我。”
嵇临奚又是说,“是,公子。”
转身带着方丈离开,在外等候。
眼见两人离开,王驰毅对着暗门上的机关操作半天,暗门开了,“凝儿,跟我来。”他说。
香凝跟他走了下去,最后一步台阶走完,被金子的刺眼光亮晃得她提袖遮挡眼睛。
王驰毅提着一个袋子装着金银珠宝,口中说:“凝儿,你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拿着走,此处机关只有我和我爹知道,这里面的钱,足够我们花上好几辈子。”
香凝走到遍地珠宝的方向,蹲下身来,拿了一把金银珠宝,另外一只手,抓了一根金凤金簪,抹上药粉,她走到王驰毅身后。
王驰毅还蹲在地上一边往袋子里装金子一边说,“从今以后,我们就做对形影不离的亡命鸳鸯,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凝儿……”他闷哼一声,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扭过头去。
尖锐的金凤金簪,用力插进了他的颈后,噗呲一声,又被香凝拔了出来,血溅了出来。
王驰毅连忙伸手捂住后脖颈,香凝握着金簪再度插来,他一脚将香凝踹开,神情阴鸷无比,充满了不解,充满了恨意。
“为……”
他说不出话来,那根金凤金簪太长,长到捅穿他的气管,而后他的身体迅速失去,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香凝爬起,垂眸,俯视着他,轻声说:“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王驰毅。”
从她看见他的家人倒在血泊中,死状凄惨的那一刻,她便一直等着今天。
她要让王相一无所有,凄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