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打算利用高空优势找个落单的雪狼部落兽人,用精神力直接影响对方的记忆,套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结果还没开始实施计划,就因白溪横插一脚,被雪狼部落望风的兽人发现了,甚至他们还派出了一支队伍围捕搜索。
之前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所以只能先抓一个,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问话,问完再把人放回去就行了。
就算雪狼部落的人知道是她抓的,也不敢打上门讨个公道。
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
白溪不知道她抓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有错在先,眼下要有一个良好的认错态度,所以也没去思考自己是否在助纣为孽,一口就答应了凌承恩的要求。
凌承恩有点意外他应承的如此痛快,指了指隔壁下方:“你去当诱饵,记得要吓对方一跳,我会从后面偷袭他。”
“吓人这种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很擅长。”
凌承恩对他搞事的能力予以肯定。
白溪觉得她在半夸半骂,但又不好与她争辩什么,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人已经摸到了附近。
顺着树干滑下去后,白溪就将颀长的身体隐没在了树干后面,利用周围杂乱的灌木,还有一些从树枝上垂落下来的百年古藤作为遮掩,安安静静地蹲在阴影中,竖起耳朵听着渐近的脚步声。
一只尖叉突然从右后方刺过来,白溪顺势往前一滚,避开了涂抹着淡紫色液体的金属尖叉,不由破口大骂道:“竟然在武器上涂了毒,你们雪狼部落是不是太阴险卑鄙了?”
出手的雪狼兽人不屑道:“又不是只有我们部落的兽人用毒,往南走的那几个大型部落不也会用,你怎么不当着他们的面骂?”
嘴上说着,雪狼兽人跳过灌木,准备朝着连滚带爬的白溪继续戳去。
一根藤蔓忽然从天而降,在他跃过灌木的最高点,突然缠住了他的双脚,将这个倒霉的雪狼兽人整个倒吊起来。
白溪抬腿就是一脚,将那雪狼兽人右手中的尖叉踢掉,化作青鹤,用翅尖扫断那根倒吊着敌人的树藤,在凌承恩抓住树藤的瞬间,接住她下落的身体,随后破开了绿色的枝条叶蔓,朝着高空中飞去。
那个被倒吊在半空中的雪狼兽人还想挣扎,但飞到了千米高空后,凌承恩探头往下看了眼,右手把玩着骨刃,抵着藤蔓道:“你再挣扎,我就直接松手了。”
“你觉得你摔下去,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那雪狼兽人不敢再挣扎晃动身体,死死盯着上方那张有些熟悉的脸,终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你!凌承恩!”
“又是你们这些卑鄙的石林兽人,当初说好了休战,你们又先对我们雪狼部落出手,要不要脸?”
凌承恩挖了挖耳朵,好笑道:“不要脸的是谁呢?我阿父当初指名道姓要你们少族长给我做兽夫。结果你们这群垃圾玩意儿倒好,把人弄成了残废,还专门去弄了玄鳞蛇蜥的毒下在苏惟画身上,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想让我们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凡你们雪狼部落要点脸,都干不出这么埋汰人的事情。”
“我这还没给你下毒,也没打断你的手足呢,这就跟条疯狗一样,开始嗷嗷叫了?”
凌承恩可不怕吵架,虽然比起动嘴,她更喜欢动手。
但眼下只抓了一个人质,万一动起手来,没控制住分寸……她还得回头再去抓一个。
所以,先骂几句,发泄一下货不对版的怨气再说。
白溪带着两人慢悠悠地往前飞去,还不忘津津有味地听八卦。
他本来还疑惑着,凌承恩怎么没事儿一个人往雪狼部落跑,感情是为苏惟画的事儿来找茬儿啊?
不过也合情合理,毕竟现在两个人是伴侣关系。
对比下来,还是阿羽那种没名没分的,一路鞍前马后,还差点儿搭上小命,结果受了伤连人家小雌性一个关怀眼神都没得到的笨蛋雄性,才是真的可怜。
不过,也是阿羽该得的。
谁让他假清高来着。
嘴上说的,和真正的行动,永远不一致。
他也是搞不懂自家笨蛋弟弟的心思,明明对凌承恩一直都很不错,结果每次都拒绝人家的求爱,这不是摆明了钓着人家吗?
关键是凌承恩还吃他那套,差点儿没被那家伙钓成翘嘴。
白溪脑子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到底想干嘛。
搞个对象而已,真是可着劲儿的折腾。
“这里和雪狼部落的距离已经足够远了,他们就算全速奔跑过来,至少也得半个兽时。”白溪回头问着凌承恩,“我记得前面有个比较安全的山头,去那儿怎么样?”
“可以。”
凌承恩对审问地点不挑剔。
白溪带着他们很快落地。
那雪狼兽人甫一落地,立刻就一个滚身,从藤蔓中挣脱出来,转身就夺命狂奔。
凌承恩被他这操作逗乐了,在白溪下意识去追的瞬间,出手拦住他,反手将身上的弓取下来。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彩色的箭翎拉出旋转的线条轨迹,箭矢破空之声宛如烟火升空刹那,发出的尖锐暴鸣。
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中了仓皇而逃的猎物腿部,并重重地将其钉在了一块青灰色的巨岩上。
白溪被这神乎其神的一箭吓了一跳。
他扭头看着收弓的凌承恩,发现晨间的太阳灼着她浓烈的眉眼轮廓,偏硬的面部线条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冷锐的杀气,随着她眼帘缓缓落下,那股令人心惊的气势才渐渐消弭。
凌承恩左手拿着弓,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那只小腿被射穿的雪狼兽人,正在努力自救,想要将箭矢从岩石上拔下来,但箭矢已经深深插入石头中,想拔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凌承恩右手抓着箭翎尾端,突然用力,就将箭羽从石头上拔下来。
自然也从他的小腿上带出了一蓬血雾。
“还要跑吗?”
她把玩着手里沾满鲜血的箭羽,半蹲在雪狼兽人的面前笑了起来,问话的声音轻飘飘,半点不在乎手指间黏腻殷红的液体。
但她这句话砸在两个大男人的耳膜上,却有种极为骇人的力量。
白溪背后有点发毛,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一个词儿。
恶雌!
还是个超凶猛的恶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