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园洋房安安静静, 自从殷正均去?世后,丛一遣散了不少园子里的佣人,只留了几个老人来打理园子。
毕竟她?也不会在?沪城久待, 这栋洋房以后就是空着的了。
只有墙垣上的壁灯是开着的,上下楼上漆黑一片,她?身上裹着他刚刚递过?来的毯子, 红着眼睛看着文时以,既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又不敢面对他有可能?说出来的,不尽人意的答案。
她?自己?也没有一个稳定的状态, 没有抗拒他握住她?的手,只是目光执拗又悲伤,不舍的目光始终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 她?也一度沉默。
这个话题被放在?原处, 谁也接不下去?。
又到了打针的时间?。
自从前几天的尝试后,现在?都是文时以来给她?打保胎针。
操作几次后,他也逐渐变得熟练,只是每一次,还是难免心疼, 难免在?意。
又长又冰的针剂冒着水光, 丛一盯着那针看了几秒, 呼吸明显重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是有点退步了,明明之前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落针,虽然确实很痛,但也可以不声?不响地勉强忍下来。
但现在?,他重又回到她?身边, 有他在?,好像一点点疼痛都变得很难忍受一样?。
“我轻一点。”
他看得出她?的紧张。
窗外的雨入注地下,台风来袭,沪上少有这么□□的雷雨台风天气。
此情此景,那支保胎针,她?更不想打了,那种疼痛感烙印在?心里,不免叫她?畏惧。
肚脐周围一圈的距离已经都来回来去?打了好几遍了,但尽管没恢复好,还是要继续扎。
碘伏的味道在?他们?之间?弥漫开,皮肉被他小?心地捏起来,冰冷的针剂随即戳进去?。
他尽可能?又快又准地下针,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感,但推药过?程中的疼总是无法避免的。
今天尤其厉害。
她?太?委屈了,她?太?想念逝去?的亲人,刚刚那句又没有得到回答,她?的状态从头到脚,从身体到心理都脆弱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为了还有这个宝宝,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药物一点点推进来,疼痛不断被放大。
她?眼见?着那些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身体,疼得狠狠皱眉,眼里的泪水也越积越多,可就是不肯掉下来。
“嗯......”
听?到她?呻.吟的声?音,他的动作立刻停止下来,仰头紧张地看着她?。
“疼......好疼......”
“马上,马上就好。”
他秉着呼吸,推完了剩下的半支药。
帮她?擦干净血滴,他已经是满头的汗,攥着沾着血的纸巾,他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放下她?的睡裙,扔掉了针剂头,又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每次打过?针之后,还是会疼好一会儿。
她?躲在?他怀里,亲近依偎到仿佛未有过?争吵和离分。
好大的台风天,暴雨侵袭着整座繁华的城市。
又一个惊雷后,院内有沉重的巨响。
丛一在?他怀里明显地瑟缩了两下,吓了一跳。
他摸了摸她?的脊背,任由她?抱得更紧。
“没事,打雷而已,别怕。”
没一会儿,有花园剩下来的佣人上楼来。
“小?姐,雨太?大了,刚才的雷把院子那棵玉兰树劈倒了。”
院落里那几棵玉兰是梁婉言的心爱之物,她?离开后,殷正均一直派人养护着,年年春天都是一树蝴蝶飞舞般的玉兰花。
现在?,就连这玉兰树也逃不过?天灾人祸,留不住。
雨声?敲得人心好乱,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的诸多情绪肆意地蔓延。
她?忽然想起,这么多年,从殷媛瑷嫁去?港岛之后,这偌大的一整栋洋楼,殷正均都是这样?一个人,日日夜夜。
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外公总是坐在?这张婚纱照下,因为好像除了照片里,已经离开的外婆,再没人能?陪他度过?余下的,生命里的时光。
那是怎么样?的孤独,她?无法想象,心疼也后悔。
如注的思念将她?吞噬,她?浑身都在?发抖,又冷又害怕。
越这样?害怕,她?越紧紧拽着文时以的手臂。
这一辈子,如果都被他这样?抱着好了。
这种念头挥之不去?。
“我不想和你离婚。”
话音一落下,她?狠狠地了下眉,单单是提及离婚两个字她?都觉得心痛的程度,鼻子很酸,泪水随着这句话一起滚了出来。
她努力抬眼看着他,眼里全都是不舍。
撞上那片灰蓝时,又顿觉心痛。
听?到她说不想离婚的这一刻,文时以的心被狠狠触动,她?眼里的那种依恋,让他快要忘却?所有。
紧接着,她?读懂了他所有的不舍。
“你也不想和我离婚的,对不对?”
“你爱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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