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青缓缓道:“为了冷静一下。”
鹿蹊:“?”
“我挺冷静的。”鹿蹊抽了下鼻子,之前闷着哭了一阵,声音听上去还有点闷闷的,显得不那么有说服力。
“嗯。”季教授迈开大长腿朝公寓方向走,半点没有身上挂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吃力感,“让我冷静。”
鹿蹊更不明白季空青的逻辑了:“那你打我干什么!”
季教授没回答,一只手托着鹿蹊,一只手抵在鹿蹊后背处,偶尔自上而下地给鹿蹊顺毛。
鹿蹊只是抗议了一下季教授打屁.股这个行为,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
正相反,他很喜欢。
随着季空青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动作,鹿蹊就像是一只软了所有刺的小刺猬,暖烘烘地趴在了季空青怀里。
哦,不对。
应该是大刺猬。
鹿蹊坏心眼地抱住季空青的脑袋,两只手按在季教授的脑后,偷偷揪季教授的头发。
不是都说搞科研的人头发很脆弱吗,为什么季教授的头发又黑又硬,都完全拔不动的。
被挡住了视线,季空青驻足停在原地,过了几秒,开口:“喜欢?”
正研究头发研究得不亦乐乎的鹿蹊随口:“喜欢什么?”
季空青:“被打屁.股。”
鹿蹊:“!!”
他们停下的地方刚好是一处路灯下,明亮的暖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侧。
鹿蹊自上而下抱着季空青的脑袋,两只手还攥着季空青黑亮的头发,目光正正对上抬眼看过来的季空青。
路灯的光划过季空青冰凉的金属边框,为鹿蹊照亮了那双晦暗眼眸中的暗涌。
鹿蹊眼睫一颤,抿了抿唇。
有些词本来是很平常,但从总是斯文克制的季教授口中说出来时,就莫名沾染上了粗鲁的张力涩气。
烫的鹿蹊双.腿膝盖收紧。
他嘴硬道:“什么叫我喜欢,明明是你喜欢吧。”
但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在接收到某种危险讯号后乖乖挪开,不再故意闷着季教授的脸。
可恶,在嘴上开车这方面,他才不会输给一看就没经验的季教授!
“嗯,是我。”
季教授可能不懂开车,但季教授贵在诚实。
鹿蹊被噎住,好半天说不出话。
几秒后,鹿蹊大着胆子捏住了季教授的耳朵,故意搓圆揉扁,以报被打屁.股之仇。
季空青低垂着眼睛,直到鹿蹊将他的耳朵揉成了滚烫的绯红色,才哑声开口:“我们在路灯下。”
鹿蹊继续捏:“嗯哼?”
季空青:“从楼上看,很清楚。”
鹿蹊的动作僵住。
鹿蹊试图把自己缩起来,失败了。
他用双.腿催促季教授走两步,至少迅速离开路灯下这种明亮却危险的范围。
不再被遮挡视线,季教授很好脾气地抱着爱人继续往前走。
鹿蹊还是觉得躁得慌。
季空青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即使周围安安静静,一片昏暗,鹿蹊还是觉得仿佛有好多双眼睛在看他。
他悄悄凑近季空青的耳朵:“季教授?”
季空青的手抚过鹿蹊的脊背,停在鹿蹊的后腰:“嗯。”
鹿蹊提出申请:“咱家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运输方式?”
季空青低声笑了下。
鹿蹊轻咳一声。
他就是很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啊!怎么,不行吗!
季教授将怀里的二十六岁的鹿小蹊放下来,转过身背对他。
鹿蹊眼睛一亮,直接一个原地起跳,被季空青稳稳接住。
趴在季教授的背上,鹿蹊再次贴好季教授,用下巴抵着身下人的肩膀,两条腿还不安分地晃了晃。
季空青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校区很大,很空旷,也很安静。
凌晨三四点的时间,远处的教学楼黑暗一片,整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鹿蹊的脸颊贴在季空青的耳畔,轻轻道:“季教授不想问点什么吗?”
季空青驻足,微微侧头,用脸颊蹭了蹭鹿蹊头顶的发丝,如同温柔而持久的安抚:“我在等你准备好。”
鹿蹊的手搭在季空青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季空青的衬衫扣子。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就是一点……一点过去的事。”
“也没什么。”
不管心里怎么想,鹿蹊的嘴上都是倔强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