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水分的美味菇表现得还算乖巧,让转头就转头,让闭眼就闭眼,乖的让季空青的一颗心脏都化成了浴缸里的水。
季空青没给人洗过头,这是第一次。
甚至在此之前,季空青连猫都没洗过。
狗子是非常注重自我卫生的猫,就连拆家的时候,它自己也就只会脏个爪垫,绝对不给人类抓猫洗澡的机会。
所以季空青洗得很小心,动作极尽温柔。
美味菇也被洗得很舒服,舒服得想要滑进浴缸里咕嘟咕嘟。
于是季空青在洗头的过程里,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捞菇。
“脖子疼。”
美味菇嘟嘟囔囔着抗议,大概是酒劲过了一些,恢复了一点体力,跪在浴缸里转了个身,趴在了浴缸边缘,脑袋耷拉着,像小猫咪一样任由季空青手里花洒的水流冲刷脑袋。
季空青抓住时机搓洗冲干净美味菇的后脑勺。
本质上小坏心眼多的是的美味菇冷不丁用力甩脑袋,瞬间打湿了旁边勤勤恳恳给菇洗澡的人。
季空青对此早有预料,手上的动作完全不带停下的,只想一口气洗完美味菇,擦干净,塞到被子里后,自己再去露台冷静一阵。
他不看美味菇,专注手上的工作。
“哇……好大。”
季空青的手一顿,似有所觉但却不可置信地低头。
美味菇趴在浴缸边,直勾勾盯着眼前。
季空青不确定是不是他误会了,还是鹿蹊指的就是……
他忽然想到在卧室飘窗上时,对方说的那句见手青。
美味菇突然迅疾伸手,捏了一把季空青。
在感觉到手里本来就超乎寻常,还在逐渐胀大的尺寸后,美味菇收回手,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儿,由衷得出结论。
“吃不下的。”
握在季空青手里的花洒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作完妖后,外表乖巧无辜的美味菇闭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只剩下硬到发痛的见手青。
季空青任由手里花洒喷的水打湿衣服,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尽可能克制住自己。
他抬手关了花洒,站起身绕到浴缸正面,准备把泡了很久的美味菇从水里捞出来洗干净。
再泡就要泡皱了,况且醉酒后也不能长时间泡澡,即使季空青就在旁边,水温也调整得并不算高,也还是不安全。
季空青弯腰伸出手,想把浴缸里的美味菇捞出来,却发现之前一脸懵懂自然的美味菇此时贴在浴缸的边缘,眼睫正紧张地颤抖着。
季空青的动作顿住。
鹿蹊的酒醒了。
他在装睡。
季空青的手指接触到温热的水面,他不知道自己在短暂的几个呼吸中想了什么,只觉得脑中的许多情绪和理智打得混乱,最终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但却带走了他的克制。
季空青注视鹿蹊的目光不闪不避,直白而滚烫。
他知道,作为婚姻关系中包容、引导的那一方,他应该装作没有发现,温柔贴心地抱起鹿蹊,将他送去柔软的被子里,结束这场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可他却不想善解人意。
不想绅士。
不想温柔。
他想欺负这一刻的鹿蹊。
很想。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