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离开的话,他真的会死。
这是那一晚他刺穿自己的腹部时,给她留下的唯一讯号。
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南山退了一步:“你伤势未愈,还是躺下休息吧。”
她言语里的松动已经很明显了,非途却还是抬起头,非要问个明白:“你不生气了。”
南山嘴唇动了动,别开脸。
非途读不懂她的表情,但看得出她的逃避。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掌心又酝起了灵力。
南山猛地回头,强行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又要做什么?!”
“你很累,帮你输些灵力。”他说。
只是……输灵力?南山怔怔看着他,突然放松下来。
非途定定和她对视半晌,嘴角突然翘起:“你担心我。”
南山:“……”
“你担心我,你没有变,你更在意的还是我。”
非途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站起来围着床翻来覆去地走路,最后还是南山看不过去了,强行将他拉到床上。
“睡觉!”她没好气道。
非途眼底泛起笑意,手脚并用地抱住她。
南山想推开,又怕碰到他的伤口,纠结片刻也就随他去了。
夜色很静,一轮弯月静静挂在天空。
南山毫无睡意,静了片刻后开口:“以后不准再滥杀无辜。”
非途:“好。”
南山:“做什么事都要先问过我,不准再擅自决定。”
非途:“好的。”
南山还想再叮嘱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闭了嘴。
非途醒过来了,就可以自行疗伤了,不用她再单方面输灵力给他,两个人的身体都快速好了起来。
藏着南山灵骨的三颗魂灵,被非途放到了画牢山顶阳光最足的地方,据说是要晒够七七四十九日的日月光,方能祛除魂灵里藏了万年的浊气。
“是不是晒完就可以放进我体内了?”南山问。
非途摇了摇头:“还需要一些别的事。”
“什么事?”南山追问。
非途看着她好奇的眼睛,沉默了。
这就是不想说的意思,南山叹了声气:“好吧,不愿意说就算了,但你记着,不准做伤天害理的事。”
非途不知道什么算伤天害理的事,若他杀人算是,那人捕蛇算不算?但他没有争辩,因为现如今的南山看似和他在一起,心却没和他站一边。
问得太多,只会让她生气。
“好,不伤天害理。”他答应她。
自从苏醒以后,非途对南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南山心里却总是不安,却又想不通这股不安来自哪里。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南山将头发挽在头顶,随便扒了扒碎发,笑着朝他伸手:“非途,背着我跑一圈。”
非途就变成大蛇,托着她在山林里飞奔撒欢。
日子好像回到了没去昆仑之前,但又隐约有了一些变化。
又一个艳阳天,南山热得受不了,脱掉衣裳便跳进了湖里泡着。
她放松身体后仰,让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白皙的胳膊和腿在湖水里若隐若现,犹如一截洗干净的白藕。
正放松时,水下起了不同寻常的波动,南山闭着眼睛,无声笑了
笑,下一瞬便有大蛇将她缠绕。
生冷的鳞片从皮肤上刮过,尽管万分小心,仍然刮红了她的皮肤。
南山拍了拍蛇身,说了声痛,蛇便变成了一个薄衣清透的美男子。
非途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颈间,静了片刻后又抬头看向她。
他常年生活在山林,几乎不与凡人往来,许多习性还与野兽没有分别。
比如,很不擅长掩饰欲望。
南山被他看得生出一股燥热,正欲开口说话时,非途便已经吻了过来。
这还是很久之前她教他的。
南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僵了许久后默默抚上他的脸颊。
非途抱紧她,一同沉入湖底,湖面在平静了片刻后,突然涌起了层层叠叠的浪。
那浪泛着白沫,不断地冲刷着湖边丰腴的野草,将草色打得愈发清新翠绿,一朵云渐渐挪到湖上,遮住了直直晒在湖面的阳光。
湖面晃动了大半个白天才停下,非途从湖里出来时,怀里是已经累到睡着的南山。
他用灵力将两人身上的水汽清理掉,又轻轻将南山放在床上,南山似乎已经累坏了,对他做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非途坐在床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好一会儿才笨拙地低头亲了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