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逆子,后衙都安排了些什么阿猫阿狗乱七八糟的东西入住?”
“井水都快被人打光了!你个忤逆不孝的熊玩意儿!你是要气死老娘我啊!”
王迎辉捂着脸支支吾吾道,“娘啊,您别激动先听我说。”
“表哥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安排当真绝了。你晓得今儿来的那群是什么人?跟蝗虫似的,把两水井都要掏空了!我派人看过,这些人里好多都身穿囚犯服,是一群流犯啊表哥!”
王老太内侄歪着嘴,轻抚两撇小胡子,满脸不屑。
“你堂堂知府衙门收容一群流犯,你犯什么糊涂?看把我老姑给气的。”
王老太太果真气得手指抽抽,指着王迎辉骂,“没用的东西,弄这么多流犯进来抢水抢厢房,你这是要干啥?”
“还有这这这,这些!诶哟,你开我粮仓干什么?”
“逆子你个逆子你是要饿死你娘我啊!”
“就是就是。”内侄子生怕火烧的不够旺,叉腰帮腔,“表兄啊,这粮仓一开可就没回头路了。您要为我们王家上下十几口人多想想,还有我老姑,我老姑先前就把话放那了,不准开仓……诶哟。”
内侄老姑老姑的还没说完,就被王迎辉一耳光原地扫一圈。
“你给我闭嘴!”
王迎辉快被母家这群猪队友给气疯了。
平时他们仗势作威作福便罢了,如今竟闹腾到太子殿下面前。
王迎辉简直不敢转头去看殿下神色。
想也知道不会很好。
然而,太子殿下从头到尾都没多言,只冷着脸淡淡嘱咐一声,“明日午时前,孤要瞧见清点完毕的物资清单。”
王老太太一脸狐疑问王迎辉,“他们是谁?”
“娘啊,你真是要害惨儿子。”
他瞪了眼母亲内侄,后者正一脸蔑视目送萧瑾之辛念离去。
这眼神看得王迎辉心梗,冲上去冲着表弟脑壳便“梆梆”来两下,“你自己想死别牵累全家。殿下不跟你多计较,你再敢蹬鼻子上脸口无遮拦,老子先一步弄死你。”
王老太太一脸懵,“殿下什么殿下?”
王迎辉大手一挥,冲着一旁的管家叫嚣,“你告诉这帮蠢货。”
他怒冲冲拉着儿子离开,没管老太在身后大喊,“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内侄子不明就里,“老姑你看他啥态度。咱难道真要把全部粮仓拱手让人?那往后咱一家咋办?老姑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后衙厢房。
王迎辉焦头烂额,负手来回踱步。
“一帮子蠢货无药可救。”
王山亭面色阴郁坐在桌边,“父亲,表舅所言有几句没错。总不能真把万安府所有粮仓拱手让给那群刁民?”
“我们好不容易将万安府稳定下来,如今有粮有水又有数不尽的便宜劳工为我们效力。不能叫旁人摘了桃子去。”
王迎辉虽心有不甘,但一脸无奈,“你又能如何?”
殿下所下命令,莫非还能违逆不成?
厢房内点盏幽幽暗暗的灯,王山亭面容就隐在灯光暗处。
过了许久,王知府听见自家好大儿冷声低喝,“大夏都没了,如今又哪来的殿下。父亲。”
“有粮才有希望,您可莫糊涂。”
王迎辉心中狠狠一跳,嘴上说“你可别乱来”,心里却认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