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巫医直接将手中的木碗递给温璃:“这个你来搅拌一下。”
温璃只觉得手中一沉,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巫医对沈以鹤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巫医直接上手把沈以鹤拉了起来,准备带他进自己的洞穴。
往回走时瞥见阿诺,又使了个眼色道:“阿诺,你去温璃那儿。”
巫医确实有心撮合温璃和阿诺。
从一开始就是,如今虽多了几分试探之意,但他内心仍希望两人能成。
比起那个不负责任的安愿,巫医觉得温璃要靠谱得多。
阿诺接收到巫医的视线,乖乖朝温璃的方向走去。
沈以鹤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心中醋意翻涌,偏偏自己还未完全意识到。
就这样,巫医将沈以鹤带进洞穴。
四下无人,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他们距离温璃已有一段距离,说话声不会被听见。
巫医开门见山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温璃解除婚契?”
他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若两人真是感情破裂也就罢了。
可经过方才的观察,巫医发现他们心里明明都有对方,根本不该闹到这步田地。
沈以鹤没有说话。
这件事他谁都不打算说,更不准备告诉巫医。
良久,他才低声道:“……这是当初答应好的。”
巫医头疼地扶额:“五个人里面,只有你需要解除婚契?”
沈以鹤点了点头。
“哎哟,我真是……”巫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不也喜欢温璃吗?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程度?”
沈以鹤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明白。
巫医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试探着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沈以鹤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巫医看得出来,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沈以鹤的肩膀,劝道:“你要想好。”
沈以鹤抬眼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他已经想好了。
没错,这么做是对的。
他不能连累温璃。
沈以鹤垂下双眸,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后悔。
一定……吧。
洞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巫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既然沈以鹤都这么说了,想必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就这样吧。”
巫医原本还以为只是闹矛盾,还可以劝劝,现在发现性质完全不同。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那走吧,我去帮你解除婚契。”
沈以鹤起身,点了点头,跟在了巫医身后。
出去以后,两人发现外头的温璃和阿诺相谈甚欢,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这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比他们轻松欢快多了。
此时的阿诺中拿着木碗在不停的搅拌。
此时的阿诺手中正拿着木碗不停地搅拌
这木碗原本在温璃手中,现在被阿诺接了过去。
温璃正在询问阿诺关于前阵子隔壁部落发生的事情。
阿诺所知的内情比巫医更多,两人越说越起劲,以至于都快忘了这次过来的真实目的。
隔壁部落的事情,温璃一直惦记着,但她并不认识那边的人,因此很多消息都无从得知。
她始终将孟雨说的那些事放在心上,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便向阿诺打听起来。
阿诺也有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他也觉得隔壁部落的事情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但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和谁说。
此刻听到温璃主动问起,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热烈地讨论起来。
一开始气氛还有些尴尬,但随着讨论深入,逐渐变得融洽。
温璃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找阿诺聊这些。
两人正讨论到关键处,沈以鹤和巫医走了过来,这才不得不止住话头。
“你们两个聊得挺好啊。”巫医打趣道。
沈以鹤看了看温璃和阿诺,又听到巫医这句话,下意识抿紧了唇瓣。
心口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咬,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
“还好还好。”温璃笑道。
阿诺则被巫医的打趣闹了个大红脸,苍白脸颊上浮现几抹红晕,看起来颇为俊俏。
他确实生得俊朗,只是温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脸红什么。
但这幕落在沈以鹤眼中,却越发刺眼。
巫医走到阿诺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木碗,询问道:“怎么样了?”
阿诺将木碗递过去:“差不多了,您看看。”
乌衣仔细检查木碗中的液体。
巫医仔细检查碗中的液体,确认已经混合均匀。
“可以了。沈以鹤,你过来吧。”巫医朝沈以鹤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
“我现在帮你解除婚契,你确定已经想好了吗?”
他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在木碗中蘸了蘸,再次向沈以鹤确认。
温璃也在等待着沈以鹤的回答。
她定定地看着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理。
或许还藏有一丝期待,期待他会后悔。她倒是不介意接受他。
沈以鹤这次没有立即回答。
他短暂迟疑了片刻,最后抬头看了温璃一眼,那目光中含着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向来潋滟勾人的桃眼里,似乎也少了几分风情,只剩严肃。
在三人的注视下,沈以鹤认真地开口道:“我想好了。解除吧。”
他的回答也算在温璃的预料之中。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很好地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心里却悄然浮现出一抹不甘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甩了一样。
温璃用力皱了皱眉。
“确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解除婚契后,你和温璃就再无瓜葛了。”巫医此时的表情严肃无比。
沈以鹤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并不知道此刻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确定。”
沈以鹤格外认真。
“好。”
巫医说完,便将沾上液体的银针刺入了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