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吟鸾虽然坚强,可到底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见到那些蜘蛛小蛇钻进来,被姣惠给挑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她的铺子也被无赖搅局,被迫关停了一间。
这些人伪装上门的客人,买了东西又托赖,说是东西不好,闹得不得安生,叫人围观。
祝吟鸾找官府的人,可那边能帮一时也不能帮随时,叫多了还会不耐烦,祝吟鸾银钱给了不少,可显然祝家的人也贿赂了不少,官兵到后面竟然不理会她了。
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想要搬走都不好出去。
“……”
消息传入祝家的时候,卫如琢和庞氏也在这边。
朱夫人冷笑,“小细胳膊还想拧过大腿,她着实太嫩了一些。”
听到昔日风光的庶出妹妹过得日渐潦倒,祝沉檀的心里就一阵爽快。
叫她更爽的是,两家的人已经在商量她和卫如琢的婚期了。
有司衙门出事以后,倒是挡了不少她先前与骆家和离的事情。
至于祝吟鸾更是掀不起什么风声了。
她往日就不抛头露面,如今又搬得远了,卫家放话说她因为生不出孩子,又吃错了药日渐病重,如今送到了庄子去养病,而她与卫如琢重修旧缘,正谈婚论嫁。
虽然有人唏嘘,议论纷纷,但说到底都是嫉妒而已。
看啊,就算是错嫁了人,她不还是得了善果,再
次高嫁,卫如琢如此晋升,将来她说不定还能得个诰命夫人!那真是无上的荣光,骆家的还敢小瞧议论她吗?
心里这么想,祝沉檀嘴上却说,“妹妹不懂事,母亲可不要太为难她了,到底是我们祝家的人,若她不听母亲的,就让女儿去劝劝吧?”
“去什么去?沉檀你就是太心善了,祝吟鸾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当日她敢甩脸子,今儿就该好好坐坐冷板凳!别理她。”庞氏接了话,叫她不要去,也别管。
祝沉檀面露为难之色,“夫人既然这么说,沉檀不得不听从。”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卫如琢,对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看着爽快,却有些纠结。
她凑过去问他是不是茶水不合胃口?这是他从前最喜欢的,配茶的果子是她亲自挑选的,让人送上来的。
卫如琢说很好,“你费心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怎么吃没怎么喝。
茶果的确不错,可过了这四五年,他的口味早就变了。
红茶浓郁,他如今更喜欢清雅的檀茶,就算是要喝红茶,也需要多过几道热水,泡茶要用正午的井水,还要过滤薄荷叶,去去炎热之气,如此才好,配茶的果子也不喜欢蜜橘了,他更爱香橙多一些。
可祝沉檀已经不知道了,她不仅不知道,甚至没留意到他没吃多少,若是祝吟鸾……她必然能够察觉到他的口味变化,不仅仅是因为她一贯细心,更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夫君,对他十分上心。
思及此,卫如琢在想,祝沉檀对他的爱是真的吗?
转念又觉得,他在怀疑什么呢?祝沉檀跟他多年之情,峰过四五都不辗转,定然是真的。
至于祝吟鸾,那个狠心的女人,他想她做什么?
母亲说得对,她不识抬举,是应该好好教训,看她还敢不敢漠视不理他!
可他又觉得这样逼迫会不会太狠了?
不,若不狠,也不能叫她悔悟,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去外面吃苦。
多多叫她受着一些,过不了一些时日,她定然能够哭着回头。
对于祝吟鸾会哭着悔悟回来求饶的这一点,他始终坚信不移。
“……”
未免夜长梦多,祝家催着商榷婚事,已经走了不少婚宴流程。
这边紧锣密鼓过得快,那边却也不含糊,祝吟鸾一夜未眠。
她翻来覆去听着外面时不时的骚.扰嚷嚷声,在想要不要豁出去,干脆同归于尽。
可她命值钱,为了一些铺子和银钱,实在不值当。
就算没有人疼,也要活着,活下去,她不想死。
沈景湛那边没有消息,只靠姣惠真的可以吗?
要不然去上次的医馆碰碰运气?
毕竟在那个地方碰见他两次了,这些时日沈老太太病重,他似乎在那地方抓药,即便碰不到,或许也可以让郎中留个信。
她心里做此想着,姣惠却忽而带来了消息。
“沈世子约姑娘明日在除病斋见面。”
除病斋?恰是她要去碰运气寻他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