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贴上时的感觉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脑海中的男人大掌炙热有力,此刻的沈景湛掌心温热,力道柔和。
他并没有束缚她,而是固定而已。
祝吟鸾觉得她真是被魇得厉害了,怎么会浮现这么奇怪的画面呢?
她看着沈景湛的俊脸眉眼,他正垂着睫毛,帮她擦着脚。
纤长的睫毛敛下去,只有温润无害,他是一个谦谦公子,不是她画面里的人。
祝吟鸾叹出一口气,她真是被梦魇到了。
走神怔愣的她,完全没有留意到男人为她擦拭脚背的轻柔动作之下,有多隐忍。
姑娘的脚,软而白嫩,脚趾小巧圆润,她时不时蜷缩着,脚的边沿泛着淡淡的粉。
男人长睫掩盖之下的眸子,深而暗,“……”
她落在虎口边沿,被猛虎徘徊圈止禁地,却受他的伪装迷糊,至今浑然未觉。
“好了。”
抬眼之时,男人眼底的深暗消失殆尽,祝吟鸾更不曾得知了。
她收回脚,看向男人,微咬唇瓣,“多谢夫君。”
“鸾儿不必客气。”他起身之时,身上卷起一股淡淡的香味,合着冷风,卷到她的鼻端之下。
祝吟鸾竟也觉得熟悉,但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香。
再想细闻,却没有了。
或许不是沈景湛身上的味道,是旁的花香植卉吧。
她记得屋外的长廊和窗台之下放置了许多,此刻风雨席卷,窗桕关得不严实,自然也就飘过来了。
毕竟沈家有很多她不认识的盆植,她猜测,很有可能是之前跟着庞氏去高门赴宴时闻到,那时候留下印象,此刻才会觉得熟悉。
沈景湛再折返躺下。
此刻的祝吟鸾却睡不着了,身侧的男子似乎也没睡。
两人之间静默无言。
有了昨日的亲密,加上刚才他为她效劳所做的事情,祝吟鸾没有昨日那般紧张了。
她想起那来偷
听的老妈妈,此刻风雨席卷,人应当走开了吧?
可又不好直接问,思来想去,转了一个话头,她问沈景湛几时忙完的?
男人似乎回忆了一下,他道,“丑时。”
“我来时,鸾儿已经歇下了。”
“那……”她犹豫着欲言又止。
“鸾儿想问门口来听墙角的人走了没?”他准确猜测出她内心的想法。
他每次都这样,次数一多,祝吟鸾也开始见怪不怪了。
“嗯。”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自然。
“走了。”男人道,“但明日恐怕还会再来。”
祝吟鸾沉默,“……”
她实在忍不住问,“这些人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他沉思,“恐怕还要一段时日。”
“但我们可以提前搬走。”
祝吟鸾忙道不妥。
“鸾儿不想搬走吗?”
她怎么觉得沈景湛明知故问在逗她?
哪有新妇刚嫁过来两人,连娘家门都没有回便要搬出去的啊?
他洞察人心,晓察万事,怎么会不清楚她道不妥的原因在何处。
可沈景湛的语气又听不出来是不是逗她。
祝吟鸾只能把疑虑咽了回去。
她久久未答,他却转身看了过来。
视线投到祝吟鸾的脸上,她下意识抬眼,竟在黑暗当中准确无误与男人视线对上。
祝吟鸾莫名惊了一下。
他的眸子太幽暗了,被他看着的时候,竟让她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她下意识回避,“没……没有,但现在还不行。”
“我们眼下若搬出去,只怕婆母和祖母都会生气,外面的人只怕也会诟病。”祝吟鸾陈述。
而且瞧着今儿沈老太太的意思,并不想两人离开。
“若是鸾儿果真不想留在沈家,回门之后我便带你离开。”
祝吟鸾听罢,她总觉得沈景湛太过于偏就她了。
明明是说让她来帮忙搪塞家中,应付长辈,可沈景湛真要那么“偏私”她的感受,事事迁就,恐怕沈家这边不得安宁。
“没有。”她摇头。
“且顺其自然再看吧,现如今暂时不能离开。”截今来看,并没有什么事情难以处理。
“好。”
再次施展以退为进,达到目的的男人眉目舒展。
“今日我先睡了,那过来听的人过去传话会不会……”
等等,她的话还没说完,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情。
沈景湛说他是丑时回来的。
真的有那么多公务要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