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吟鸾斟酌着正要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回过头去看,心里又黯然下来,怎么会期待是沈景湛呢,都说不是他了。
沈夫人见祝吟鸾神色寥落下来,不明所以,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莫不是方才被毒峰给蜇到了?
说话间,就要叫人去把郎中给找过来。
是沈老太太抬手制止,“不必去,孙媳妇没事,就是担心听澜,心里放不下,面上也缓不过来。”
沈夫人听了松一口气,耐心哄着祝吟鸾,“听澜无事,左不过都有你公爹护着的。”
沈老太太给旁边的心腹老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韵梅堂里外便被清了场子。
祝吟鸾听沈夫人这么说,又见她的脸色松泛,祝吟鸾总算是有些许相信,沈景湛很有可能是真的没事。
若有事的话,沈老太太沉得住气,沈夫人也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吧?
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祝吟鸾盯着沈夫人瞧了许久,倒是把沈夫人给看笑了,“难不成吟鸾认为我这个做婆母的诓骗你不成?”
“儿媳不敢,只是外面传得厉害,我...难以放下心。”
那句话不是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更何况,沈景湛如此优秀。
这里也没有外人,沈夫人径直告诉祝吟鸾,“你放心,听澜智多近妖,决计不会出问题,外面的流言蜚语岂可当真?若真是听了那起子小人的瞎话,累得可是你自己的肚子,你现如今月份越来越大了,若出意外那可怎么办啊?”
祝吟鸾不好对朝廷上面的事情表态,即便是当着沈家女眷的面。
好半天,祝吟鸾来了一句,“媳妇知道了。”
“嗯。”沈夫人颔首催促她尝尝沈景湛派人给她送回来的糕点,又笑着调侃了祝吟鸾两句。
说她做亲生母亲,如今要托她的福气才能够吃到沈景湛买来的糕点了。
得知沈夫人的话语里面并无真正指责的恶意,祝吟鸾倒是笑了。
这一笑,心头宽泛不少。
三人坐在这一道说话,沈老太太自从换了药方子,整个人的精气神越发的好了,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昏睡。
今日祝吟鸾回来她高兴,没有午间小憩,起来了不说,还叫人摆了牌,说是教祝吟鸾玩。
正愁着缺一个人呢,二房的夫人来了,恰好搭了牌位置,她还领着儿媳妇,抱着孙子,沈老太太逗着小重孙玩了一会。
沈家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的,还以为沈景湛出事,沈家众人都会惴惴不安,可众人似乎都不忧心?
尤其是二房夫人,沈景湛这次被参,就有二房沈嘉显结交边疆少首领的“佐证”?
二房夫人怎么都不见愁容,毕竟先前沈嘉显被外放,她一连着几月都一筹莫展。
如今倒是...松下来了。
祝吟鸾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房夫人的儿媳妇在旁边抱着孩子,沈夫人沈老太太相对而坐,祝吟鸾对面就是二房夫人,四人开始玩牌。
祝吟鸾不经常玩,手比较生,动作也比较慢,三人都很有耐心等着她。
二房儿媳妇羡慕看着祝吟鸾,忍不住在心里想,这郎君有本事,在婆家的地位也随之高涨,孩子都还没有生下来,不仅仅是自家的婆母将就这,就连家里的老祖宗都眷顾起来。
祝吟鸾还只是个小门户出身的,她没有家底,全都凭借沈景湛给她添了荣光,硬.生生挤.入高门,成为贵妇的上位首席之一。
人与人之间的命还真是不同。
二房夫人的儿媳妇走神期间,这里的牌面已经走完一局了。
祝吟鸾玩得不熟,即便是亲长们有心让,却也还是输了。
“湛哥儿媳妇过银钱的速度倒是很快啊。”祝吟鸾拿了银票给二房夫人,这把是她先推了牌。
二房夫人没有接,说,“方才就是热热手,且不算吧,下把若是再输,你婶婶我可就要收钱了。”
祝吟鸾想说怎么是好?
沈夫人却递眼神让她收回去。
祝吟鸾谢过二房夫人。
第二局她打得比较认真,却也还是输了,因为怎么熟都比不上这些整日里摸牌的夫人们,她们不仅仅是玩牌,还会猜牌,不管是丢牌,放牌,都十分有讲究。
不仅仅是第二局,第三局,接下来一整个下午,祝吟鸾都在输,沈夫人也输,但没有她输得多。
沈老太太和二房夫人赢得盆满钵满,尤其是二房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说祝吟鸾今儿是不是故意给她放了水,倒是叫祝吟鸾哭笑不得。
放在以前,祝吟鸾完全就不敢玩牌,还玩这么大的牌面。
多亏了沈景湛和沈家给她的底子。
若是从前的她哪里想得到,今日能跟京城高门贵妇一起上桌玩牌,一下午输那么多眼都不眨。
玩牌已经不在乎输赢多少,就是想要个趣味,放到以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