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自己之前?一直走错了方向。
江慈不断地反省着?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他总是把目光集中?在谢昭与以撒的关系上,他总在思考他们俩合谋的动机是什么,但这件事中?以撒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谢昭如果喜欢以撒,那就是见鬼了,她把男人当狗看都算是高看了。
江慈叹气,他之前?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太蠢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把以撒当棋子,所以他应该彻底抛开棋子不谈。
应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谢昭这个下棋的人本身上。
江慈躺着?一动不动,但是大脑在飞速地转动,他搜集着?脑海中?关于?谢昭异常的数据。
谢昭从来都没有异常的经济活动,她的行为一直是合法合规的,可是呢,抛开法律因素不谈,也不能?说关于?她就没有怪事。
比如说之前?以撒做空谢昭控股的l公司,导致l公司差一点就破产,后来谢昭血洗了管理层获得了全部?控制权,重新?经营,反而让公司起死回生,在这件事中?l集团的创始人原本和谢昭是好友。
最?后他死了,在街上被人一枪打死,凶手与他有私仇,好像是因为欠薪之类的琐事。
这种事情跟谢昭肯定是毫无关系的,可是,江慈之前?发现与她有经济来往的,她所谓的好友当中?,还有其他三个人也遭遇了飞来横祸。
有一位破产后被人追债从楼上跳下来,没死瘫痪了。
有一位被做空后倾家荡产,众叛亲离发了疯,彻底当了精神病。
有一位成了欺诈犯上了通缉令,据说他骗的钱当中?有一些来自绝不可得罪的人,被黑白两道通缉追捕。
这些事情说平常也平常,毕竟这个行业本来就是高危行业,有人一夜暴富,就有人陈尸公海。
谢昭朋友众多,投资众多,众多认识的人当中?有几个惨遭不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跟她自然更是谈不上关系。
所以这些数据只是被江慈看一眼?就保存在了头脑里,他并没有仔细分析它们。
但是现在他把所有关于?谢昭的怪事都拿出来想一想的话?,就会?发现一个问题。
这四个倒霉鬼国籍不同,年龄不同,从事的产业也不同,唯一的共同特点是都和一个人认识,那就是陈董。
谢昭好像有着?死神的力量,和谁做生意交朋友他就要倒霉,那么现在谢昭已经到达了这里,该倒霉的就是陈家了?
江慈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陈庆是这个家中?对?谢昭最?无礼的,他屡次冒犯她,可谢昭好像并不生气。
这样说其实?是很奇怪的,毕竟谢昭刚刚才栽赃陷害了他,可是江慈认为这种栽赃陷害并非出于?她强烈的自我意愿,而像是一种公事公办。
就像她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见到了一只虫子,她并不恨这个虫子,但是为了打扫干净,自然要把虫子杀掉。
而陈董和陈彬浩对?谢昭一直是非常客气恭敬的,尤其是陈彬浩和谢昭可是多年的好友。
但江慈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谢昭其实?很排斥他们,甚至有一种隐忍的厌恶。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他们名声不好,乐乾总是有骚扰女员工的传闻,正常人肯定对?他们会?有所厌恶。
但是谢昭真?的仅仅是基于?这种朴素正义价值观吗?
她究竟为什么要到陈家来?她冒着?法律风险,赔的血本无归的经济风险也要来到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这是一个全新?的角度,江慈心想。
他应当从这个角度继续挖掘。
*
宴会?厅的拱形天花板上吊着?古董枝形水晶吊灯,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外是墨蓝色的天,干净如同画布,墨蓝色画布上暗色的剪影是松柏树,隐隐约约有几颗银色的星星。
用餐完毕,酒过三巡,光线变暗,音乐换成了暧昧轻快的节奏,客人们开始跳舞了。
谢昭正和一位金发的日耳曼帅哥跳得起劲,她刚转了一个圈,一双手伸过来把她接了过去,是江慈。
江慈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紧握住她的手。
他的身体靠近她,但完全没有真?正的碰到她。
谢昭向手下败将微笑,“怎么?看不得我和别人跳舞。”
他懒散地笑了笑,“对?啊,我不放心,不行吗?”
谢昭知道江慈在怀疑她,江慈现在也知道谢昭已经知道自己在怀疑她。
两人是敌对?关系,彼此心知肚明。
但表面上还得接着?演亲密戏。
江慈的舞步向前?靠近她,她向后退。
“你和他们很不一样。”谢昭说。她的脚背划过一个半圈,勾着?他的腿,鞋尖与他的鞋子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