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蹺经引动的寒雾在青砖烙出霜纹八卦,阳蹺经催生的焰流却在半空绘出朱雀展翅,冷热双息螺旋纠缠,恰似仙人临渊而舞。
赵奇在院子的竹林与树木之上辗转腾挪,身形快得就像是飞鸟。
“碎!”
第九步踏落时,东西檐角铜铃齐喑。
赵奇足下槐树轰然开裂,破碎年轮竟现阴阳鱼图!
阴蹺脉凝的冻气將年轮左半封作冰霜,阳蹺经催的真气把右半锻成焦炭。
余劲震得红梅腰间佩剑鸣啸欲出,她仓促並指封住颤动的剑穗,却封不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最后一式鷂子翻身,赵奇飘然落定在后厨陶缸沿口。
三寸厚的釉面裂纹蛛网般漫开,却未溅起半滴水。
阴蹺脉迴环的霜气已將他足底与缸中水面冻成浑然一体!
“《扶柳步》第七重……原来要贯通双蹺经……”红梅呢喃著倒退半步,忽觉耳后发烫。
昨夜被这人啃咬的齿痕,此刻正隨著阴阳双息的共鸣隱隱作痛。
她观摩赵奇的轻功,也领悟到了自己的轻功上的不足。
现在赵奇的轻功造诣,已经追平,甚至是超过自己了。
“这轻功,我命名为《无影踏雪》。”
赵奇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主人真是厉害。”红梅的望向赵奇,晨曦透过露珠在他眉骨下折出金芒。
红梅扶著椅子的手无意识攥紧,锁骨下的饕餮纹忽然变得滚烫。
昨夜灌入她丹田的真元竟隨著那人吐息泛起潮汐。
她见他后颈黏著片半融的霜,汗湿的玄色中衣裹紧精瘦腰线,让有些目眩神迷。
晨风忽地捲起赵奇散落的髮丝,稜角分明的俊脸是如此的好看。
红梅喉头竟也跟著无端发痒。
她不得不屏息,气海穴暖流隨那人逼近愈渐灼热。
错金宫絛束缚处传来细小刺痛,倒比赵奇此刻扫过她襟口饕餮纹的目光更令人战慄。
晨辉正將昨夜他留在她蝴蝶骨上的指痕染作琥珀色,如同某种隱秘的封印隨真元流转明灭。
“红梅。”
“我还有拳法哟,那是这方世界都没有出现的精妙功夫。”
“你想不想要学?”
赵奇沾著阳光的拇指擦过她耳垂时,红梅忽觉阳蹺脉震颤如弓弦,这才惊觉自己竟不自觉运起了霓裳破心法。
真气流转的姿態分明是在呼应那人周身未散的灵韵。
每一次运功,对於她来说,都是莫大的贪婪呼吸。
她慌忙垂首,却从赵奇深褐瞳孔里窥见个鬢髮散乱的身影:锁骨浮金纹蜿蜒入襟,像条被驯服的蛇。
檐角乌鸦忽扑稜稜惊起,啄食著赵奇发间残余的灵气露珠。
一片绒羽打著旋儿飘落在红梅汗湿的掌心,她倏然缩手的模样,像极了昨夜初触饕餮真元时怕被灼伤又贪恋温热的矛盾。吐出的白雾里浮动著细碎金芒,那是饕餮诀同参后残存的印记。
她盯著雾气散入朝霞,恍惚觉得连晨曦都在那人运转过內功的肌理间镀了层蜜色,像是蜜一般。
“那……那你先將昨晚的刺客调查好再教导吧。”红梅脸上的緋红一片。
“没事,我已经交给主簿了。”赵奇凑了过来。
“女妖的传说你已经知道了吧,要不我再给你打通几条奇经八脉?”
“不了不了……”
“好的好的,来了来了~”
……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著雨恨云愁;
脸如三月桃,暗藏著风情月意,柳腰裊娜,拘束的燕懒鶯慵;
剑袖轻扬,惊散了雁阵鱼群,玄裳渺淡雾裁衣,素履玲瓏月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