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忽悠人的把戏忽悠不了我们。”
裴寒衣反手用刀鞘格住剑身,两人劲气相交震得刀柄红缨寸断。
碎裂的流苏坠地时,眾人方才看清那赤色丝线里掺著金箔,赫然是宫中织造局特供的孔雀翎羽线。
“好利的眼睛。”她旋身时障刀在沙地勾出半幅阵图,“不如猜猜本將腰牌上缺了哪道云纹?”
软甲隨著动作滑落半寸,肚脐上的蓝宝脐钉闪得赵奇挪不开眼。
这位武状元,还真是別具一格。
“我喜欢。”
赵奇灌了口烈酒,忽然朝东南方抬了抬下巴:“十五里外乌头岗,苏將军的伏兵小心餵了狼。”
这位女状元带兵马,原是要用挟制之计。未料乌德勒部突厥人盘踞彼处,若遭其夹击,恐损兵折將。
“牙尖嘴利!”
裴寒衣突然扯下面帘。
这回连红梅都呼吸一滯,她看到这位女状元左额竟刺著一朵牡丹,金粉描摹的牡丹枝蔓带著绝美。
与她冰冷的面容形成了对比。
赵奇定睛一看,能看到这牡丹刺纹遮掩了黥痕。
看得出,武状元应该是被官方刺了字。
这可是屈辱的象徵。
然后裴寒衣用牡丹纹遮掩了过去。
“一年前陇西军通敌案。”她指尖抚过额上刺青,朱唇吐出的每个字都浸著血气。
“裴家上下三百口,够不够换赵校尉的举手之劳吗?”
赵奇有些惊愕。
“裴大人不是云州太守么?”
“你什么时候到你嘴中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裴寒衣仔细地打量著赵奇,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作假。
裴寒衣长嘆一口气,脸色暗淡:
“半年前,我们家就被诬陷通敌,家父就被革职查办。”
“即便是我们裴家耗尽钱財,打点了官面的所有人,但是依旧无法洗脱罪名。”
“家父已经关押了半年。”
“裴家被全部抄家,回乡过程中多人莫名其妙染病暴毙。”
“我靠著深厚的內功才避过一难。”
“如今想要查清此案。”
赵奇听闻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太守那可是封疆大吏。
中原自古有刑不上大夫的规矩。
大周王朝也是遵从这一点的,即便是云州太守犯了事,也不会直接进行动刑。
那样只会逼迫得其他封疆大吏狗急跳墙而已。
毕竟要是认真查起来,没有一个官吏是乾净的。
按照朝堂规矩,一般是查出事情,高官上书告老还乡,皇帝批准。
最多是將贪的银子吐出来。
没听说过要抄斩封疆大吏的。
“你现在找我,是打算用精铁兵器来將功赎过么?”赵奇问道。
“对!”裴寒衣点了点头:“有了这些精铁兵器,就能见到兵部的官员。”
“可以请他们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