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钢管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泥浆。
我没想到这些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工友,竟然会如此残忍。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机械地挥舞著手中的武器,。
李德福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他的身体也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但他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著我。
“林九渊……你……你不得好死……”李德福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都……是……你……害的……我……”
我听到李德福的话,心中一阵冰凉。
我看著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冷冷地看著他,声音冰冷而坚定:“李德福,你不想拿我做生桩吗?今天怎么轮到你了?”
李德福听到我的话,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绝望。
“你……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继续说道:“李德福,你害了那么多人,这就是报应。”
李德福听到我的话,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林九渊,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我没有理会他的诅咒,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井中的泥浆突然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
泥浆的表面开始冒出一个个巨大的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李德福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他预感到了什么,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不!不!救命!救命啊!”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但周围的工人却无动於衷,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突然,从泥浆中伸出了一只只惨白的手臂,这些手臂细长而扭曲,指甲尖锐而锋利,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些手臂紧紧地抓住了李德福的身体,將他一点点地往泥浆中拖去。
“不!不!放开我!放开我!”李德福拼命地挣扎著,但根本无法挣脱这些手臂的束缚。
他的身体一点点地沉入泥浆中,他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
周围的工友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嚇得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
泥浆里的鬼手抓住李德福的脖子,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出眼眶:“我做鬼也要…“
他话未说完,王德发將一枚刻著“奠“字的铜钱弹进他张大的嘴里。
铜钱入喉的瞬间,井底爆发出非人的哀嚎,李德福像是被抽去骨头的皮囊,眨眼间被拖入漆黑井底。
“都愣著干嘛?“
王德发踹了脚呆立的工人,“以后林九渊就是你们的新工头!给新工头见礼!“
三十多根铁棍同时敲击地面,火星溅在我沾满泥浆的劳保鞋上。
三十多个工友全部低下了头。
“李工头,以后多多关照。”
“是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过去多有得罪,工头见谅啊。”
看著一张张諂媚的脸,我却感觉头晕目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王德发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李德富镇的就是这八號桩,以后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差点跌倒。
此时我抬起头,惊讶的发现,塔吊上的红色灯笼,不知道何时,变得惨白无比。
第二天,李工头的失踪並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工地上的工人们都闭口不谈此事,仿佛李工头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李工头的家人很快就接到了工地上的通知,说是李工头在夜间巡查工地时,不慎失足掉入了泥浆井中,不幸身亡。
工地方面表示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並给予李工头的家人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李工头的家人虽然悲痛欲绝,但在巨额赔偿金面前,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
就这样,李工头的死被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而我,则成为了新的工头,接替了李工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