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是泰国北部最邪门的降头之一,据说只有经过九九八十一天不间断的人血餵养,才能炼成。“我用桃木簪轻轻拨动金丝,“它不仅能溶解人体组织,还能窃取死者的三魂七魄,为施术者所用。”
阿木倒吸一口冷气:“那张新宇他…”
“他的魂魄已经被摄走了,用来强化某种更大的法术。“
我合上盒子,脸色诧异:“问题是,谁会在这种偏远的工地上下这么大的本钱?”
“去,给我在网上查一查。”我说道。
阿木点点头,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他皱著眉头,搜索了一会儿后,抬头看向我,声音里带著一丝无奈:“师父,这地方太偏了,网上几乎没啥记录。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个模糊的新闻,说这块地十几年前是个废弃的砖窑场,后来因为一场大火烧得乾乾净净,就荒废了。具体细节,连个像样的报导都没有。”
我眯起眼睛,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荒地。
砖窑场,大火,荒废——这些词在脑海中盘旋,隱约勾勒出某种模糊的轮廓。
我掐了掐指尖,算了算时辰,低声道:“查不到也没关係,有些东西,藏得越深,越说明有鬼。”
阿木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不安:“师父,您是说,这块地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我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是它本身就是个问题。”
我推开车门,走下车,阿木紧跟在我身后。工地上的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后残留的气息。
我走到那片荒地边缘,蹲下身,隨手拔起一根杂草。草根处带著一丝暗红色的泥土,像是渗了血。我搓了搓手指,泥土的触感黏腻异常,隱隱透著一股腥气。
“阿木,你闻闻。”我把手指伸到他面前。
阿木凑近一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捂著嘴乾呕了两声:“这……这是血腥味?”
“不是普通的血,”我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是尸血。烧过之后渗进土里的那种。”
阿木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颤:“师父,您是说,这下面埋过人?”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从黑檀木盒里取出一根桃木钉,猛地插进脚下的泥土。
钉子入土的瞬间,一股黑气从缝隙中窜了出来,带著刺鼻的恶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滚挣扎。
我迅速后退一步,低声念了一句镇魂咒,黑气才缓缓散去。
“不是埋过人,”我冷冷地说,“是烧过人。活生生烧死的。”
阿木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嚇得连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喘著粗气,结结巴巴地问:“那……那砖窑场的大火……”
“恐怕不是意外。”我转过身,目光扫向远处仍在忙著擦汗的陈总。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僵硬地笑了笑,朝这边挥了挥手。
我没理会他,继续对阿木说:“这片地十几年前被火烧过,烧的不是砖,是人。怨气没散乾净,聚成了一个天然的阴局。陈总想用北斗坠尸局压住对手,却不知道自己踩进了一个更大的坑。”
阿木愣愣地看著我,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金蚕蛊丝呢?是谁放的?”
“金蚕蛊不是隨便能弄到的,”
我低头看了看插在地上的桃木钉,上面已经爬满了细小的裂纹:“能用这种东西的人,要么是泰国来的降头师,要么是有人了大价钱请来的。这不是简单的风水斗法,是有人在借这块地的怨气炼更大的东西。”
“炼什么?”阿木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抬起头,看向那片荒地的深处。风停了,草丛却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呼吸。
我眯起眼睛,低声道:“炼尸。”
阿木倒吸一口冷气,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袖子:“炼尸?那……那张新宇的死……”
“只是个开始。”
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寒意:“张新宇的魂魄被金蚕蛊摄走,尸体却留在这里。魂魄是祭品,尸体是引子。有人想在这片土地上,唤醒点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重型机械启动了。
我转头一看,陈总正站在搅拌机旁,手忙脚乱地指挥工人,想把老张的尸体拖出来。
我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喝道:“住手!”
陈总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一跳,手里的手帕掉在地上。
他乾笑两声,掩饰著慌张:“我这不是想收拾一下,免得嚇著大家嘛。”
“收拾?”我冷冷地看著他,指向那半截还掛在搅拌机上的残尸。
“这尸体一动,阴气就散了。你是想让整个工地的人都跟著倒霉?”
陈总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没再理他,转身对阿木说:“去准备香炉和硃砂,今晚的法事不能拖了。”
阿木点点头,匆匆跑回车上。我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扫过那片荒地。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层血红,荒地上的草丛在风中摇曳,像无数只手在挣扎著伸向天空。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铃,铃舌上的三根头髮已经开始发烫。
“看来,”我自言自语道:“今晚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