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自然接连唤了他数次,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无奈之下,郁自然神识化为利刺,朝著聂浩元的脊骨狠狠扎去。
“啊———-”一声惨叫划破寂静,聂浩元的眼神渐渐恢復了清明,那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痛苦,隨后便是无尽的愤怒,“蚁!你竟敢用这微末神识冒犯本尊,
看我不將你碎尸万段!”
说著,他便欲运转神识,朝著郁自然那尚显稚嫩的神识席捲而去。可他终究只是残魂,神识之力更是屏弱无比,触及郁自然的瞬间,便如泡沫般消散,空有满腔怒火,却无法掀起丝毫波澜,只留下无尽的无奈与愤恨。
聂浩元终於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他的残魂中流转,
像是在平復他那波涛汹涌的心境。
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恨,眼中闪过一丝狡,对郁自然说道:“小辈,今日我既已落入你手,你若放我一马,我便传你仙法,如何?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
他试图与郁自然谈判,那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企图寻找一线生机,东山再起,重新夺回属於他的荣耀与地位。
“仙法?苏老弟,老哥我可得提醒你,如今这仙法,就如那路边的石头,隨处可见,实则一文不值。”
周林那骷髏头的下顎骨不停地张合著,通过神魂向郁自然传递著自己的想法。
儘管此时的骷髏头已无肌肉、口腔和声带,但这张嘴说话的习惯却一时难以改变,倒也显得几分滑稽。
“放屁!”聂浩元气得浑身发抖,“我所修的可是堂堂仙人正法,道真神术,修得可破劫飞升,寿元无尽,岂容你这无知小儿褻瀆!”在他眼中,这些仙法可是他最后的筹码,怎能被如此肆意贬低。
“哼,老不死的,你怕是被囚禁在此太久,不知外界早已天翻地覆。”周林的骷髏头髮出一阵冷笑,“诸仙陨落,这在如今的修仙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天道残缺,道源崩毁,五行玉,仙力在这世间已不復存在,仙法既无法修行,更无法施展,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
聂浩元听闻此言,顿时如遭雷击,证地愣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那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如同被巨锤击中的玻璃,瞬间破碎。
难怪,他夺舍的身体只有单灵根,只能凝聚偽丹,就像一辆破旧的马车,无论如何鞭策,都无法发挥出真正的速度与力量。这与他曾经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別,这种落差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与无奈。
难怪,他那些潜藏在体內的后手、法印,无论如何催动,都无法沟通那一丝道之力,宛如石沉大海。那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却永远找不到出口,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迷茫与无助。
难道整个修仙界都已落魄至此了吗?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为自己,也为这个曾经辉煌无比的修仙世界。
不知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他被困於此地数百万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承受著孤独与折磨,却也因祸得福,未曾彻底陨落。难道他竟成了百万年来,因这阴差阳错而苟活下来的唯一远古遗民?这种孤独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將他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那神秘的顛倒之地中,郁自然曾见过一位更为强大的存在也存活了下来。那老怪物,拥有著深不可测的力量。他並非唯一的倖存者,只是他並不知晓罢了。而那隱藏在郁自然神魂深处的老怪物,或许此时就在聂浩元眼前,可他却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