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丑奴?”裴忌看著正试图站起来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並不理裴忌,只是捂著伤口看面前的寧浅道:“姑娘,我能看出来你与他並不是什么宠妾的关係,我劝你,赶紧离开城主府。”
“为何?”
“因为这里即將爆发一场不分敌我的屠杀。”
“是你姐姐?”
“不,是我。”
寧浅朝著裴忌看了一眼,旋即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道:“本小姐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多管閒事,有热闹岂能不看看?”
“哦,他也是。”寧浅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裴忌道。
那女子,也就是丑奴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嘆了一口气说了起来:“既然如此,下了地府,你也不要怪我。”
“等一下……就算是復仇,也有別的办法,未必需要鱼死网破。”
寧浅见那丑奴的神色逐渐变得疯狂,连忙伸手阻止。
丑奴面无表情的脸蛋上划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转为坚定:“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
“有,你信我。”
丑奴还没有作出反应,身后的鬼新娘已经飘了出来,她只是低垂著脑袋站在寧浅与裴忌跟前。
“保我妹妹一世安康,我放了你们。”
“不,姐姐。”身后的丑奴立刻就想要衝出来但是身体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捆绑住,动弹不得。
“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不是打算將那术士引诱过来,直接爆体同归於尽。”
鬼新娘轻轻頷首,她受制於术士,无法直接攻击於他。
今日,术士下达命令要她杀了上船之人,她与妹妹计划好,杀了上船之人后呼唤术士过来而后同归於尽。
“现在我们已经被你杀死了,你明白吗?”寧浅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
鬼新娘有些许的错愕,旋即明白了什么,朝著背后之人发出了召唤。
“还不快躺下。”寧浅一个后仰就躺在了甲板之上,看见裴忌站在那里不动,於是戳了戳裴忌的大腿道。
裴忌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依著寧浅的意思躺下了。
……
不多时,白雾之中有一穿著墨色道袍的男子踏著方步朝送嫁船走来。
“他们真死了?”
那男子人还没有上船,其激动的声音就已经传了上来。
寧浅闭著眼睛收敛著呼吸,仔细观察著来人,只见来人个子不高,瘦削的脸上掛著两抹八字鬍须,脚上还穿著一双黑色的布鞋。
“是的,主人。”鬼新娘低垂著脑袋一脸的恭敬之意。
“哈哈哈,真是天佑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杀了景江郡王世子,这可是身怀龙珠的神人啊!”
说罢就蹲下身体,枯瘦苍白的手就朝地上躺著的裴忌抓去,却不料下一秒裴忌一个翻身,变手为掌,直接一掌劈在了那男子的胸前。
男子被裴忌一掌打得直接飞了出去。
寧浅这个时候也睁开眼睛,从旁边顺手拽了一根麻绳就朝著男子甩去,正好將飞出去的男子捆住,並且拽了回来。
那男子先是被打了一掌,又被狠狠地摔了一下,现在脑袋直发蒙。
他们不是死了吗?鬼新娘居然敢骗他?
“本姑娘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別动歪心思,否则,我立刻就废了你。”
寧浅一脚踩在了那男子想要作乱的手上,发出一声咯吱咯吱骨头断裂的声音。
“你可知我的师傅是谁?啊……”那男子惨白著脸叫囂出声,却在下一秒发出一声惨叫。
寧浅一瞧,那男子的一只胳膊被裴忌砍了下来,如今正在狂狂地流著血呢。
裴忌隨意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布,擦了擦沾了血跡的剑,而后放好,这才冷著脸说:“不管你的师傅是谁,把主意打到本世子身上,都得付出代价。”
因为剧烈的疼痛,那男子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而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鬼新娘此刻突然发出一声尖厉的笑声。
那笑声夹杂著痛苦、绝望、与畅快。
寧浅感觉到鬼新娘的情绪波动过於剧烈,以至於平稳的送嫁船此刻再度顛簸起来,於是皱著眉头朝鬼新娘走去。
鬼新娘瞬间露出警惕的神色,虽然这个女人帮助她解决掉了罪魁祸首,但是她……
下一秒,鬼新娘愣住了,她只看见寧浅在她面前隨意画了几笔,她就感觉到一直束缚住自己绳子断了。
她自由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送嫁船上唱戏了,她可以陪著她妹妹一起……
“我替你解了禁制,如今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你若是想要投胎,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只是你这身上怨气太重,杀意太浓,地府收不得你。”
“我能不投胎吗?”
“那你想去哪里,你不是想害人吧?”
“不不不,我和妹妹一起,陪著恩公。”
“啊?”
寧浅一脸的莫名其妙,跟著她干嘛,她又不是邪修,不会驭鬼。
正在想办法拒绝呢,旁边的裴忌走了过来,只见他一只手拎著那个道士,就这样走了过来。
“跟她契约。”裴忌將道士丟给已经甦醒的长枫后这才对著鬼新娘说道。
“这不合適吧?”
“小姐,请你收了我和姐姐吧。”丑奴也站了出来,朝著寧浅就是一个响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寧浅也不再犹豫,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繁琐的印,就朝著鬼新娘打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毕竟她现在附身的身体是个衰星命格,画简单的符还行,这种契约符有点难啊。
但是很快,一个契约印就在鬼新娘的额头闪现,契约完成!
寧浅疑惑地看向旁边的裴忌,他怎么知道可以契约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