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渊眉头微蹙,目光扫向丽妃,带著审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阿孟缓缓起身,声音清冷:“谢贵妃既如此关心后宫诸事,倒是辛苦了。”她顿了顿,目光直视谢妤,“只是,所谓流言,不知谢贵妃是从何处听来?可有实证?若仅凭捕风捉影便构陷怀有龙裔的妃嬪,这恐怕……也非后宫表率所为吧?”
谢妤一噎,隨即强硬道:“孟贵妃这是何意?难道要臣妾坐视不管吗?此事並非空穴来风!”
“哦?不是空穴来风?”阿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正好,臣妾这里,倒也有些『不是空穴来风』的东西,想请皇上和诸位姐妹过目。看看这后宫之中,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又是谁,在拿皇家顏面和龙裔安危做筏子!”
她话音刚落,云珠和半夏便上前一步,手中捧著几样东西:几封书信,一本帐册,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被带了上来。
谢妤脸色骤变:“阿孟!你……”
阿孟不再看她,转向墨司渊:“皇上,这是內务府的部分帐目记录,与谢贵妃朝露宫的用度开销严重不符,其中差额巨大,去向不明。”
最后,她指向那小太监:“还有这位小禄子,他可以作证,数日前,亲眼看见谢贵妃的心腹宫女绿萝,在御园牡丹丛中鬼鬼祟祟,放置足以惊嚇孕妇的秽物。”半夏適时呈上了那条被收起的假蛇。
证据一件件摆在眼前,殿內一片死寂。谢妤浑身发抖,嘴唇哆嗦著:“不……不是的……皇上,您別信她!都是她偽造的!是她陷害臣妾!阿孟,你这个毒妇!”
阿孟恍若未闻,目光沉静地看向墨司渊,拋出了最后一击:“皇上,还有一事,臣妾思虑再三,不得不稟。昔日谢贵妃痛失『龙裔』,人皆悯之。然,她逼迫臣妾保密,不许臣妾说明真相,否则就要杀了臣妾,谢贵妃当时並非真孕。那一场小產,不过是她博取圣宠,栽赃她人的苦肉计罢了!”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墨司渊脑中炸开。
他想起当初谢妤小產时的蹊蹺,想起她之后愈发恃宠而骄的行径,再看眼前这些铁证,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怒火直衝头顶。
“够了!”墨司渊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眼神冰冷刺骨,死死盯著面无人色的谢妤,“朕真是瞎了眼!竟被你这毒妇蒙蔽至此!挪用宫银,残害妃嬪,假孕欺君!谢妤,你好大的胆子!”
谢妤彻底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皇上……”
墨司渊眼中再无一丝温度,只剩下彻骨的厌恶与冰冷:“来人!”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
“將谢氏拖下去!”墨司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即刻起,褫夺其贵妃封號,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无朕旨意,永不得出!”
“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谢妤被侍卫架起,疯狂挣扎,面容扭曲,朝著阿孟尖声嘶吼,“阿孟!孟方意!是你!都是你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墨司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