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ct室门前凝结成块,路明非已经换下蓝白条纹病號服重新穿上仕兰的校服,踩著匡威,仰头看著走廊顶灯。
顶灯的白色光芒刺著眼睛,瞳孔传来的微弱灯光提醒著他自己正处於现实世界。
稀里糊涂醒来的路明非感觉自己上一秒还拿著方天画戟和拿著八面汉剑的张子昂对拼,下一刻就躺在ct室里。
活动著还是有点酸涩的小臂,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打败了去年拿了奖的兵击社社长。
他尝试著用之前打断樱井松华的手法轻轻一拳打在墙壁的白色瓷砖上,结果瓷砖真的裂了!
“哥...”
苏晓檣突然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哽咽著喊,声音像摔碎的琉璃盏。
此刻路明非却像被格式化过的硬碟,挠著后脑勺訕笑:“棠...苏晓檣同学,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检查的费用我会给你的。”
“只是我卡里只剩三百,剩下的五百要不先打欠条?”
他口中所说的银行卡是爸妈还没出国之前帮路明非办的,里面存的是过年的压岁钱。
可惜当里面只存进四百之后,他们就出国考古,把路明非留在叔叔婶婶家。
如果不是真的急著用钱,路明非是不可能把卡里的钱拿出来用的,毕竟要是真的用完了,他和在国外飘荡的,不知生死的父母的唯一联繫就真的消失了。
只是在瞥见苏晓檣骤然苍白的脸,路明非莫名觉得心口有齿轮锈死般的钝痛,明明只是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总给他一种苏晓檣是被自己养大的老父亲感觉。
苏晓檣的美甲掐进掌心,力度大到美甲直接在掌心断折。
明明哥哥在车上已经想起自己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忘了呢?
难道哥哥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在那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吗?
那天她是真的忍不住啊。
但是苏晓檣立马又想到了失忆哥哥的好处,这样的话,他永远不会想起那个老女人,自己能把哥哥从童养夫开始培养。
重新恢復正常脸色的苏晓檣走到路明非身边,用湿巾擦拭他眉角的血渍。
“走,我送你回家。”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路明非虽然很想同意,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和苏晓檣扯上瓜葛。
在湖中公园一时衝动答应苏晓檣一起创办社团,这不,下午就来医院。
不过苏晓檣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心甘情愿的上了医院门口的法拉利。
“你打断樱井松华的手臂是要医药费的。”
“只要我送你回家,这笔钱我替你出了。”
从医院到婶婶家小区的路程开了整整半个小时,这还是晚高峰已经结束的情况下。
红色的法拉利在小区內极其显眼,即使里面住的都是一些中產家庭,有能力买一辆跑车,他们也会选择把这笔钱到更值得的地方。
“苏晓檣同学,谢谢你,我到家了。”
“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赶紧走吧。”
苏晓檣撇撇嘴,像是没有听到路明非说的,把车停在单元门口,拿著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爱马仕私人定製手包,下车和他站在一起。
“下次不要再叫我苏晓檣同学了,显得生分。”
“直接叫我晓檣就行。”
“这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好歹也是你的社长欸。”
她站在单元门口,两只手背在身后,俏生生地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路明非,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不开门。
被坐在其他单元门口,聚在一起下围棋的大爷盯著的路明非实在不好意思再站著,一脸不情愿地帮苏晓檣开了门。
电梯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路明非盯著不断跳升的楼层数字,脑子里不再想为什么苏晓檣要跟著自己回家,反而在想著用什么理由搪塞婶婶。
毕竟那件恐龙雨衣可是她宝贝儿子的。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电梯到达指定楼层,两扇铁门打开。
因为早上出来得急。没带钥匙,路明非咚咚咚地敲门。
差不多半分钟后,婶婶的声音隔著大门传到门外。
“跟你说过多少次!钥匙必须要带上,下次再不带,我...”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婶婶尖锐的嗓音像被刀切断。
她染成深棕的捲髮蓬鬆如狮鬃,围裙上还沾著剁椒鱼头的红油,一双细小精明的眼睛在苏晓檣身上来回看了个遍。
姑娘长得挺好看,就是家庭情况不太好,衬衫袖口都是破的,为了装大款还拿了一个没有牌子的包包。
不过正好,要是家境富裕,可能还看不上路鸣泽。
路明非本能地低下头,习惯性地接受婶婶的责骂。
“阿姨好,我叫苏晓檣。”苏晓檣的福乐鞋踩在防盗门门槛的凹陷,“明非今天社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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