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银鲤
“是。”
陈庆面无表情地应下。
三人沉默地沿着渔池间的堤岸巡视。
刘成捂着脸,委屈又恐惧,姜武也是一脸后怕,暗暗庆幸自己管住的眼睛。
陈庆走在前面,心神却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七号、八号渔池位置相对偏僻,靠近渔场边缘的一片野生芦苇荡。
刚绕过七号渔池,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行车队。
一辆蒙着厚布的马车,正缓缓向渔场外驶去。
马车上烙印着一个清晰的马字标记,正是与五台派长期合作,定期来采购宝鱼的马家车队。
这本是寻常事。
然而,陈庆的目光锁定了马车旁一个低眉顺眼的车夫。
此人身材中等,穿着马家统一的粗布短褂,戴着斗笠,十分面生。
他控缰驭马的动作,不像寻常车夫那般,马车颠簸时,旁人呼吸随之起伏,唯独此人气息绵长平稳,几近于无。
更关键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从车厢缝隙中逸散出来。
若是旁人或许嗅不到,但陈庆历经洗精伐髓后,五感远超一般化劲高手。
当车队即将与陈庆三人擦肩而过时,那车夫斗笠下扫过陈庆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站住!”
陈庆上前一步,看着那车夫:“这位看着面生,马管事今日没来?”
那车夫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堆满谦卑笑容的脸:“回这位爷的话,小的是新来的,叫王老五,马管事染了风寒,在府里歇着呢。”
“马家与贵派合作多年,规矩都懂,宝鱼数目品质都经叶执事亲自查验过,交割清楚了,这是凭证。”
说着掏出一块盖着叶蓉儿私印的玉牌。
“原来如此,凭证无误。”
陈庆笑了笑,道:“既然是交割清楚,又有叶执事亲自验过,自然无碍,只是职责所在,多问一句罢了。”
他微微侧身,让开了道路。
王老五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连声道:“理解理解!阁下尽职尽责,正是贵派风范!改日定当备上薄礼!”
他转身便欲驱车前行。
就在下一刻!
就在那辆马车的车辕刚刚越过陈庆身侧,王老五的精神戒备降到最低点的刹那!
陈庆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惊雷!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残影,足下泥土碎裂,蓄势已久的右臂筋肉筋骨发出沉闷的嗡鸣。
钓蟾劲在脏腑深处轰然炸响,雷音洗髓赋予的恐怖劲道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拳劲之上。
通臂拳!猿臂锁江!
目标直指王老五因转身控马而暴露出的右侧背心要害!
这一拳,快!狠!准!
凝聚了陈庆全部的精气神和对时机的把握,拳劲洞破空气,发出尖啸,仿佛毒龙出洞,要将一切阻碍洞穿。
王老五感知到致命的恶风自身后袭来,亡魂大冒。
他怪叫一声,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只能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将全身气血疯狂催谷至后背,肌肉瞬间虬结如铁,同时左手反手成爪,带起一道腥风,看也不看地向后猛力掏去。
试图以攻代守,逼退陈庆!
“噗嗤!”
“咔嚓!”
两声异响几乎同时响起!
第一声,是陈庆那凝聚了穿透劲力的拳劲,狠狠凿穿了王老五背心。
第二声,是拳劲透体,肋骨断裂、心脏被狂暴力量瞬间震碎的闷响!
王老五那反掏的毒爪,堪堪擦着陈庆的肋侧衣襟掠过,带起几缕布丝,却连皮都没蹭破。
“!?”
王老五双眼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
身体被那沛然莫御的拳劲轰得向前飞扑出去,重重砸在第二辆马车的车辕上,将坚硬的木头都砸得裂开。
他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口中不断喷吐着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陈…陈师兄?!”
姜武和刘成也吓傻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狠辣果决的场面。
“叶执事私印的玉牌上个月就不管用了。”
陈庆面不改色,道:“姜武你速去通知叶执事和马家在此地的负责人!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动!刘成,发信号,警示周围!然后立刻去渔场入口,拦住任何想离开的人!”
“是…是!”
两人被陈庆的气势所慑,慌忙应命。
刘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信号弹,拉响引信。
“咻——啪!”
一道刺眼的红色焰火在夜空中炸开,映红了半边水域。
陈庆掀开车帘,车内除了血迹和碎布,别无他物。
这倒是让人有些奇怪。
很快,急促的破风声传来。
叶蓉儿的身影率先赶到,她脸色惊疑不定,看到地上的尸体柳眉倒竖:“陈庆!怎么回事?!”
紧随其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带着马家好手飞奔而至,正是坐镇此地的马家抱丹劲高手,马宏远。
他目光如电扫过现场,落在王老五尸体上,随后看向了陈庆。
陈庆言简意赅,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他重点描述了对方踪迹可疑之处。
“哦?”
马宏远听到这,来到了马车身旁检查。
“抱歉,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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