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手!乱星洒!
金钱镖化作数道肉眼难辨的流光,并非射向孙彪,而是精准地射向他身后几个正欲扑上来围攻的喽啰!
“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喽啰,一人咽喉中镖,捂着脖子‘汩汩’倒地,一人被金钱镖深深嵌入眼眶,眼球爆裂,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嚎;还有一人手腕被洞穿,鬼头刀当啷坠地!
这精准狠辣的暗器手法,瞬间打乱了喽啰们的围攻节奏,引起一片混乱和恐慌!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三当家钱三的毒爪,带着腥风,已然触及了陈庆的后腰衣衫!
钱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喜色!他的五毒穿心爪见血封喉,只要抓破一点油皮,这可怕的敌人就死定了!
然而——
“铛!!!”
一声如同金铁交击的脆响骤然响起!
钱三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他感觉自己抓中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百炼精钢!
指尖传来的反震之力震得他指骨欲裂!那淬毒的指甲,竟连对方的皮都没能划破!
“怎么可能?!”
钱三亡魂大冒,惊骇欲绝!
八极金刚身属于上乘硬功,极难修炼。
陈庆已然修炼至第三境钢骨境,血肉筋骨凝练如钢,岂是区区毒爪能破?
陈庆甚至没有回头,他借着钱三这一抓之力,身体如同被推动的巨石,猛地向前一倾!
同时,右手长枪借着前倾之势,由刺变扫,如同一条钢鞭,带着恐怖的呜咽风声,狠狠抽向因惊骇而动作稍滞的钱三腰肋!
山岳镇狱枪!断岳分疆!
这一扫,势大力沉,快如闪电!
正是力如千斤压鼎,劲似利箭穿革。
钱三根本来不及闪避,甚至连格挡的念头都未升起!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钱三的身体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整个腰肋瞬间塌陷下去,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他像个破麻袋般横飞出去,撞在燃烧的篝火堆上,火星四溅,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老三!!”
孙彪目眦欲裂!他与钱三感情最深,眼见兄弟惨死,彻底疯狂!“我跟你拼了!”
他舍弃了所有防御,双刀舞成一片死亡光幕,不顾一切地扑向陈庆,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陈庆面对这疯狂但失了章法的攻击,他脚下步法变幻,如同游鱼般在刀光缝隙中穿梭。手中长枪寻隙而入,毒蛇吐信!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理智招法自然便会乱了分寸。
“噗!”
一点寒芒精准无比地从孙彪狂舞刀光的间隙中刺入,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孙彪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双刀脱手坠地,他双手死死捂住喷血的脖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仰面栽倒。
从三大当家合击,到钱三、孙彪接连毙命,不过发生在短短十几个呼吸之间!
快!
太快了!
剩下的水匪喽啰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如同杀神般的陈庆,哪里还有半分斗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蒋宝庆看着瞬间崩溃的手下和惨死的兄弟,又惊又怒,心中那点贪婪和凶悍早已被恐惧取代。
这小子根本不是人!是煞星!
跑!
必须跑!
只有跳进这黑蛟滩的激流里,凭他的水性,才有一线生机!
“老五!扯呼!”
蒋宝庆狂吼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船货赎金,猛地将手中鳄嘴剪砸向陈庆,转身就朝最近的江边礁石扑去!
那里水流最急,是逃生的最佳路线。
五当家年轻气盛,但看到几个哥哥瞬间惨死,也早已吓破了胆,听到大哥呼喊,毫不犹豫地跟着就逃!
“想走?”
陈庆眼神冰冷,如同看两个死人。
他侧身轻松躲开砸来的鳄嘴剪,足下发力,如电光奔雷一般冲去。
蒋宝庆身法不慢,几个起落已冲到礁石边缘,眼看就要跃入汹涌的江水之中。
就在他双脚离地,身体腾空的瞬间。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撕裂夜幕!
陈庆手中的长枪,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脱手而出!灌注了他全身化劲大成之力,更蕴含了山岳镇狱枪‘破甲锥’的穿透真意!
长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速度比蒋宝庆腾跃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噗嗤!”
精准无比地从蒋宝庆的后心贯入,前胸透出!狂暴的劲力瞬间震碎了他的心脏和脊椎!
蒋宝庆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身体被长枪带着巨大的惯性,如同被钉在空中的蛤蟆,向前又飞了丈余,才‘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礁石上,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石面。
那杆红缨长枪,兀自在他尸体上嗡嗡震颤。
“大哥!”
五当家刚刚扑到水边,回头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也不敢停留,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湍急冰冷的江水中,拼命向黑暗深处潜游。
陈庆看都没看蒋宝庆的尸体,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江面上那一圈迅速扩散的涟漪。
他右手在腰间一抹,指间已夹住三枚边缘打磨得异常锋锐的金钱镖。
浮光掠影手!追魂三点!
手腕微微一抖,不见如何用力,三道微弱的乌光几乎不分先后,无声无息地没入水中,速度快得只在水面留下三个瞬间消失的小漩涡。
水下传来一声短促而沉闷的惨哼,紧接着,一股暗红色的血水在江面翻滚着涌了上来,迅速被激流冲散。
江面恢复了汹涌奔腾,血水不断漂浮着。
而那五当家,再也没能浮上来。
陈庆走到蒋宝庆的尸体旁,面无表情地拔出那杆饱饮鲜血的红缨长枪。
枪身依旧坚韧,只是沾满了粘稠的血污。
陈庆深吸一口气,在蒋宝庆几人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
他提着滴血的枪,步入水寨深处。
喧嚣过后,只剩下喽啰逃散的死寂与血腥。
他推开主寨那扇相对精致的木门,一股脂粉与汗臭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粗陋,唯有一张铺着虎皮的矮榻和一张木桌还算齐整。
一个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妇人瑟缩在角落,脸色惨白,惊恐地望着门口陈庆。
她约莫三十许,眉眼间尚有几分风韵,显然并非普通村妇。
“好汉饶命!我…我是被蒋大当家掳来的!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妇人声音发颤,扑通跪倒,不住磕头。
陈庆目光扫过她,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是何人?”
妇人不敢抬头,急促道:“妾身本是临江府布商刘家娘子,随船押货路过此地被劫。蒋宝庆见我识文断字,便强留我在此记账,打理些琐碎财物,他们兄弟的私藏,妾身知道在何处!只求好汉饶命,我愿带路,只求换条生路!”
陈庆略一沉吟,“带路,找到东西,你自行离去。”
妇人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带着陈庆绕过矮榻,在墙角一块松动的石板下摸索片刻,用力一掀。
一个仅容一人钻下的洞口露了出来,里面隐约可见油布包裹。
“就在下面!”妇人指着洞口。
陈庆示意她先下去。
妇人不敢违抗,战战兢兢爬下去。
陈庆紧随其后,下面是个仅丈余见方的狭小地窖,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袱。
妇人迅速打开其中一个最大的包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锭、金叶子,还有几件镶嵌宝石的首饰,在油灯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个包袱里则是厚厚一迭银票。
单是银票就有数千两,这还不算其他金银财宝。
“都在这里了,好汉明鉴!”妇人将包袱推到陈庆脚边,眼神哀求。
陈庆点点头,他收起两个财物包袱和那封信,对着妇人摆了摆手。
妇人千恩万谢,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钻出地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
至于如何离开黑蛟滩,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陈庆将地窖恢复原状,提着包袱,大步走向被扣押的吴家大船。
船上的水手和护卫看到陈庆独自返回,手中提着带血的枪和包袱,而水寨方向火光渐熄、死寂一片,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