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好言相劝”,再加上“循循善诱”。
江瀚最终从李家索要了三千两白银,硫磺、硝石、木炭各五百斤,粮食五百石,粮种一百石,精铁三百斤,外加四名军匠。
这一趟,当真是赚的盆满钵满,看来还得是敲诈这帮地主老財来钱快。
看著客栈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货物,江瀚心情大好,大手一挥,给每人发了一百两银子,就连一旁看戏的余承业也得了五两。
......
是夜,月上中天,邵勇躺在床上,怀里揣著两锭沉甸甸的银子,翻来覆去睡不著。
一旁的余承业被他吵醒,迷迷糊糊道:“邵勇叔,你咋还不睡?”
邵勇嘆了口气:
“这一百两银子,揣在怀里硌得慌啊。”
余承业揉了揉眼,有些纳闷:
“银子还硌得慌?放一边去不就得了?”
邵勇摇摇头,嘆了口气:
“你小子不懂。这一百两,是咱们西北边军十年的餉银。”
“你知道我为啥睡不著吗?受之有愧啊!”
余承业听完更懵了:
“十年餉银,拿了不应该睡得更香吗?咋还受之有愧?”
邵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你小子没心没肺当然睡得著!”
“江大人对你多好,不光把你们兄妹从寒窑里救出来,粮食养著你们,今天还给你发了五两银子。”
“我告诉你,做人要懂得感恩!没有江大人,你们兄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两说呢!”
余承业听完,默默坐起身,低声道:
“邵勇叔你说得对,我记住了。”
邵勇没再多说,从床底抽出哨棍,带上布面甲,起身就要出门。
余承业忙问:
“邵勇叔,你去哪儿?”
邵勇头也不回:
“今天憋屈得很,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不然睡不著。”
余承业一听,立马爬起来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刚推开门,邵勇就瞧见李老歪带著一帮兄弟在院子里交头接耳,低声嘀咕著什么。
“邵勇,你也睡不著?”李老歪看著推门而出的邵勇,低声问道。
邵勇点点头:
“这银子拿得我硌得慌,你们不也是?”
眾人纷纷点头,感慨道:
“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兵,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银子?”
邵勇一边披甲,一边沉声道:
“不用整日做苦力,也不用跟韃子拼杀,隨便走一趟,揍些个青皮无赖,就能领十年的餉银。”
“这种好事,我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想当年咱们在军中,为了一口吃的,要给上官干多少力气活儿,你们心里都有数。”
李老歪接过话头,咬牙道:
“可不是,老子当年要干整整一天一夜,才能得两张烙饼餬口,连个半饱都混不上。”
周遭的边军老卒们也纷纷点头,深有体会。
邵勇紧了紧衣甲,沉声道:
“弟兄们,能在江大人手下当兵,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有两个字,送给在场的诸位,我希望各位牢记。”
他顿了顿,高举手中的哨棍,目光如炬:
“忠诚!”
等眾人收拾完毕,李老歪举著火把,找到邵勇:
“李家宅子就在城东,你去不去?”
李老歪这杀才,竟然打算带人去李家放火。
邵勇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廝,就不怕江大人怪罪?”
李老歪冷哼一声:
“杀头的事,咱干得还少?”
说罢,转身带著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邵勇盯著李老歪的背影,沉思了片刻,隨即默默给哨棍外面又裹了层铁皮。
他带著一队人直奔城隍庙,要去找那群青皮无赖算帐。
邵勇紧握铁棍,心里发狠:
“老子今天要是没把棍子抡断,我就不姓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