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手,沉闷道:“撤。”
一眾人护著他准备离开客栈。
哪知又有几十道劲风射来。
撞击声密集如雨下。
炒豆砸在客栈门板上,排成一个“钱”字。
王子点了点下巴,兜帽男急忙摸出一两黄金拍在桌上。
接著一眾人灰溜溜的出门上了马车。
黑衣青年吊在尾巴上,他没有跟著大部队。
捡起地上已经断成两半的短笛后。
透过人群,目光落在角落那个秀才的身上。
盯著秀才打量半晌,他这才出门跟上王子的步伐。
於勇进门,將戒尺还给陆天明。
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天明后,转身带著人保护车队去了。
等人少以后,风二娘钻进客栈。
今天王子来,她当然要来凑个热闹。
来到陆天明身边坐下后,风二娘小声道:“你乾的?”
陆天明表情严肃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头。
“笛子確实是我打掉的,但后面不是。”
“啊?”
风二娘一惊,赶紧望向吃饭的客人们。
陆天明伸手指向某一处。
风二娘顺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个穿著百衲衣的大光头,左手肉,右手酒,坐在角落吃得满嘴是油。
这人,镇里人基本都知道,就是跟瞎眼道长在街上打王八拳那位。
“他干的?”
陆天明点头:“你认得这人不?”
风二娘摇了摇头:“不认识,估计没在道上混过。”
沉吟片刻,陆天明准备结帐走人。
来到门边,却听到和尚冲他大喊。
“秀才,帮我写封信唄?”
陆天明没转身,抬手摆了摆:“明天,今天打烊了。”
和尚一笑,闷下一大口酒:“好说!”
......
王子的车队没有离开十里镇。
穿街过巷,去了最南边的另一间客栈。
就在巡检司对面。
本来於勇安排他们在巡检司住。
但王子信不过大楚官员。
寧愿住街边小店,也不愿踏入府衙一步。
由於位置较偏,这间客栈人流相对少。
一眾人鱼贯而入,把所有閒置的房间都包下。
几个侍卫守在门口。
王子在房间內大发雷霆。
“徐淮安,这就是你说的民风淳朴?我要是出了事,你们大楚担待得起吗?”
徐淮安,鸿臚寺左少卿,从五品大员。
专门接待外宾,知书达理,精通音乐。
一路上负责乌弥国眾人的吃喝玩乐。
他拱手赔罪道:“大楚太大,不可能人人都遵纪守法,还望王子殿下息怒。”
王子咧嘴冷笑:“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四肢发达的傻子?大楚不守法的人,那可太多了。”
“王子殿下言重了。”
“言重?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师兄叫朱冠玉?”王子忽然说道。
徐淮安眼皮子一跳:“王子殿下如何得知?”
“你以为这一路上,我就知道玩乐啊?”
“微臣自然不敢这么想。”
“朱冠玉曝尸荒野,是不是確有其事?”
徐淮安点头:“是的,不过师兄被安顿的不错,算不得曝尸荒野。”
“別跟我咬文嚼字,堂堂地方父母官,就这么被贱民杀了,还谈什么法?”
“不一定是贱民杀的。”
啪——!
王子愤怒拍桌:“你特娘的又来?除了你们的皇帝,谁不是民?”
徐淮安乖乖闭上嘴。
那王子缓了会,继续道:“总之,到时候你家那位大人,可別怪我出手狠辣。”
徐淮安眉头一皱,劝道:“王子殿下,老百姓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何必迁怒於他们?”
王子面色一沉:“少给我讲狗屁大道理,在我们草原上,不听话的贱民,直接杀,你见我乌弥国什么时候这么乌烟瘴气的?”
徐淮安低头不语,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著。
“行了,我也乏了,叫那两个贱女人洗乾净后过来。”王子摆手道。
“是。”
徐淮安领命退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