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说,就府库里那够全县吃两年半的粮食,他说什么也得拿到手。
思虑半晌。
胖师爷似乎是看透了陈垣的心思道:“县尊大人要去看看吗?”
“不妥。”久未说话的孙英雄忽然提醒道:“天色渐晚,邪祟已生。大人如若想要府库,不妨明天再去。”
陈垣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一边的小姜大人。
说到底小姜大人虽然是半吊子,但毕竟是研究邪祟的,能不能去,还是得她老人家做主才成。
小姜大人自信道:“能去,信我!”
很好,很有智慧。
陈垣微微点头道:“收拾下大堂,今夜就在这休息了。”
见状如此,孙英雄和胖师爷皆是鬆了口气,他们还真怕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是个二愣子。
但姜寧却有些意见,但碍於自己八品碑林学士的修养,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瞪了陈垣一眼。
毕竟陈垣才是这县城里的主事。
收拾大堂不过十几分钟便收拾完了,说是收拾,其实也不过是把椅子摆的整齐了些。
毕竟这地方实在是太空荡了。
眼下无事可做,孙英雄便有些閒不住了,“县尊大人现在这歇息这,夜间风大,容卑下去搬些柴火过来。”
陈垣看孙英雄那股子勇猛的气质,便觉得这人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大半夜的自己去搬柴火?
这不是找死吗?
深知这种桥段俗套。
陈垣当即就否了,“不行。”
见此情形,孙英雄也没反驳,只是找了个犄角旮旯靠上便开始休息。
等到半夜的时候,陈垣就有些后悔了。
现如今是大禹乾正三年七月初三。
也就是初夏。
或许是因为这浓雾的原因,天气格外的冷,一阵风吹过,就跟那剔骨刀似的,深入骨髓的冷。
陈垣裹紧了官服,寒意依旧如附骨之疽般渗入骨髓。
大堂內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几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胖师爷庞臥龙早已蜷缩在角落里打起了呼嚕。
姜寧则抱著那本《契文通解》靠在椅子上,眉头微蹙,似乎还在研究著什么。
陈垣的目光扫过堂內,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孙英雄呢?”
姜寧抬起头,环顾四周道:“不知道。”
陈垣心中一紧,立刻站起身,提起白纸灯笼,青铜灯盏內的火苗依旧幽蓝,灯罩內侧的血字却不再游动,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快步走到孙英雄之前靠著的角落,地上只留下一滩水渍,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孙英雄!”陈垣低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內迴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姜寧也走了过来,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滩水渍:“这水……不对劲。”
陈垣心头一沉,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赤脚踩在青砖上,湿漉漉的,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