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不能閒,这是一条定律。
两个月的时间,南京凛春的最后一丝寒意褪尽,许朝也渐渐习惯了早起倒尿盆,大便得上公厕,兜里有钱没处事事得靠票证。
更何况他还没钱,是个穷鬼。
当然,两个月的时间许朝也不能啥都没干,他忙著被街道办教育批评,骑三轮车挨家挨户送蜂窝煤,期间还替彼许朝擦了擦屁股,写了两篇检討。
其中一篇名叫《我爱我的家乡》,街道办的领导说认识很深刻,至今还掛在街道宣传栏上当作宣传案例。
许朝脸皮厚,不觉有什么不妥,毕竟学生时代哪个男生没写过检討?但许佳佳就不一样了。
许佳佳是许朝的亲妹妹,瓜子脸,柳叶眉,是个极其要强的大姑娘。
要强到什么地步呢?
中专毕业以后,许佳佳跟著下乡插队,在生產队里摘都要勇夺第一。
后来回城转业,许佳佳自考进了当地日报社,做了日报社的记者。
这年头记者可是个很受人尊重的职业,在某些程度上不亚於老师。
可惜好景不长,许朝那篇报导贴上宣传栏的时候,大妹子只觉天都塌了,臊了两三日没去日报社,请假理由是经期不定。
后来街道待业形势严重,许朝连送蜂窝煤这项工作也被擼了,美其名曰要把有限的岗位分配给更想投身到社会建设中的年轻人,让他老实排號。
一旦“待字闺中”,人难免就会閒出屁。
以现代人的阅读速度,整本《武林》早就给他翻透了,郭啸天和杨铁心被金朝铁骑灭门了好几回,把许朝都看手痒了。
1981年,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简直不要太清晰,总的来说就俩句话——挣上辈子没挣到的钱,吃没吃过的爱情的苦。
许朝上辈子不是处男,这是一定的,但快餐生活方式下,恋爱也十分快餐。
他曾经刷到过一条某音,是这么说的。
你以为的美人计:风雪月,搔首弄姿,没说两句话就开始脱衣服。
真正的美人计: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和你聊人生聊理想,你喜欢文学她就去看文学著作,你喜欢音乐她就刻苦学习音乐,多年以后再见,她见你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许朝很想尝一尝爱情的苦,尤其是在1981年这个尚且纯真的年代。
爱情的苦遥遥无期,挣钱还是能手拿把掐的。
昨儿去的南京文学出版社,给了他一点灵感。
81年么,赚钱的路子无非那几条:一,跟著南下画圈的路子往南边发展,就从倒爷开始干;二,北上走文娱路线,趁著北影厂近年改组,写剧本,拍电影,导戏,都不错;第三,写文章投稿,在文学圈发光发热。
许朝最初想过南下,但別看报纸上报导的激情澎湃,这时候往南下发展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地区门道很深,单说帮派之流,压根不是普通人能掺和的。
第三呢,投稿文抄还行,但在文学圈发光发热就大可不必,这三字和许朝的相性適配度太差。
怎么个差法呢?
就好比某巨匠能写出“人到连死都不怕的时候,还有什么可怕呢”,实则脚底铁索连舟,其他的更不能细说,细说要被和谐。
还有当年小学课本上高度讚扬的繁星春水,顾大先生和林徽因那些二三事,也不过是文学圈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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