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楚许运转起蛊术,感应跟隨著子母虫的位置,寻找留於癩子身上的踪跡,殊不知沐泽,一直悠閒地远跟在其身后。
约莫半晌,楚许於暗巷中走过,砖墙霉味冲鼻,七拐八弯下,蛊虫在掌心躁动不安。又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时,月光剎然被乌云所吞没,那破败的城隍庙如头兽首般坐立在城角的边缘。蛊虫並未表明到癩子就在周前,却已是不远。
城隍庙中一阵阵鞭声传来,楚许悄悄探头望去,那檐角铜铃在夜风里不住的呜咽,十多个孩童被沾满血色的麻绳拴在院中的石柱上,血痕绽於视线里又黑又亮,著实诡异。
那些个施暴的地痞不亦乐乎,权当是在饭余消遣。当中个年纪最大的娃娃不注意间便被抽到了脸颊,顿时一痕皮肉绽开,吃痛忙喊:“三当家的打得好!”那矮挫男子颇觉有趣直往脸上又是一鞭。
娃娃的泪水与两颊上的血混在一起,却仍不得不奉承喊道:“三当家好生力道!”矮挫男子笑著:“这小子有趣!”一旁泼皮迎合拱手向前道:“秉当家的,这小子一向如此,牙尖嘴利!”
楚许心中有过设想,却还是痛恨的直咬牙,只见他將舌尖抵住上顎发出短促哨音。墙根阴影里突然游出数条紫纹蚁,顺著石柱蜿蜒而上。拴著孩童的麻绳瞬间就被毒牙啃噬,那些孩童失去了重心,纷纷倒地,又被细蛛以微量毒素而迷晕过去。
“谁?!“三当家皮鞭一抽,只见几只毒虫尸体在青石板上爆开腥绿,“哪条道上的朋友,不妨现身说话?”
语声虫在夜风里发出老嫗嘶笑:“好人不该死......“那具由万千蛊虫拼凑的“老乞婆“从檐角飘落,襤褸衣袍鼓盪如帆。
三当家却咧嘴露出黑黄板牙,皮鞭骤然劈向虚空:“装神弄鬼!”鞭梢勾住老乞婆后颈,直直的撞向了旁边的墙体。剎那间,只见数以千计的蛊虫轰然四散,在火光下匯成了流动的黑雾。有了道爷庙那一次教训,楚许命数只卷甲虫立马从庙顶窜下,瞬时將火光撞散。
黑暗降临的剎那,蛊虫化作黑潮涌向看守。泼皮刚欲拔刀,突然捂住眼睛惨叫——两只血蜈蚣正从他鼻孔钻入颅腔。而三当家总算得练武之人不停於黑暗当中胡乱鞭打驱走目之所能及的蛊虫,尚能自保。
楚许可是心疼蛊虫,挥霍不起,只能观测局势命蛊虫们围而不攻,三当家耳朵灵动,听入口有哨声霎时间便抽向墙角,一声炸响半边墙角顿时轰然崩溃。
三当家叫道:“嘖,不敢以面示人,逞什么英雄......”楚许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命房梁处卷甲虫顿时衝去,却被三当家抽飞极远。可百密总有一疏,腕处一阵吃痛下,瞬间手指无法自控般收紧抽搐,四肢麻木,隨之蛊虫一拥而上,很快就没了意识。
楚许不敢上前走近,只捡起襤褸衣袍帮忙托著,助蛊虫们逐渐变回老乞婆的形象。老乞婆捲起泼皮的刀具,愣是每一人都补了一刀心臟之处,如此也是因为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