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做?”韩孝周爱怜地抚摸著金裕贞的脸颊。
金裕贞脸上又扬起了笑容。
“很小的时候,我周围的朋友去过游乐园,那时我一直在剧组,在上演技课,听她们说得游乐园好似天堂,我总想著我一定也要去一次,可那时我一直在连轴转的拍戏,父母也只是承诺等拍完戏了再带我去。”
金裕贞手指蜷缩,指腹用力,在杯壁上留下了极浅的指印。
“可结果,我累得生病了,他们也就忘了这件事,我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应该是我贏了来探病的他一次吧,他说满足我一个愿望,我以为他吹牛,就说想去游乐园玩遍所有的东西。”
金裕贞回忆著往昔,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温和的笑容。
“后来,他真的带我去了游乐园,那是个晚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或许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自己是个被世界宠爱的公主吧,只不过现实会告诉我们,其实我们只是没有仙女教母的灰姑娘。”
“但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是个被世界宠爱的公主。当然,主要还是旁边的陈安沅长得很好看,確实有点王子像。”
金裕贞笑著调侃。
“只有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所谓的命运是真的,它来得刚刚好,再过两天,我爸妈便想起带出院的我去了游乐园,那时,就算陈安沅长得再好看,我还会觉得陈安沅是王子吗?”
韩孝周安静地听完,她嘆息了一声。
命运啊。
“他帮了我,所以我想帮他。”继续敘述地金裕贞撇了撇嘴,低声嘟囔:
“別看他对谁都不冷不热,遇见事一副胜券在握的成熟模样,其实这傢伙內心特別孤独,就是个躲在阴影里缺爱的小屁孩而已。”
韩孝周忍不住笑了一声。
金裕贞同样笑了笑,她看著韩孝周,说得格外认真,“我喜欢阳光,他也喜欢阳光,所以我想把他带到阳光普照的地方,不管他身边会不会有其他人。”
韩孝周摸了摸金裕贞的头,她內心嘆息,却没办法再说什么。
“欧尼,这是我的选择。”金裕贞拉著韩孝周的手,每个字都言之凿凿。
“我喜欢他,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不管这命运的结果如何,可在这一刻,我想接受这究其一生都躲不过的命运。”
她又轻轻重复了一句。
“不管这命运是好是坏。”
夜渐渐深了,金裕贞和韩孝周说了告辞。
与金裕贞长聊过后,韩孝周背靠沙发仰头看著天板。
终其一生都逃不过吗?藏起来也躲不过吗?
她呆呆看了许久,忽然自嘲一笑。
“突然有点想喝酒了呢。”
她轻声说。
……
陈安沅从地毯下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韩孝周家房门。
看著俏脸燥红,正对著手机大声喊著“安沅啊,安沅啊”的韩孝周,有些无奈。
“为什么你每次发酒疯都要找我来收拾。”
陈安沅蹲下身子,看著盘腿坐在地上的韩孝周,茶几地面横七竖八摆著不少空罐烧酒。
“安沅?”听见声音的韩孝周將注意力从手机上转向了这边,她睁著迷离的双眼,凑近了些,浑身的酒气扑面而来,陈安沅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安沅啊,你在嫌弃怒拿吗?”韩孝周嘟著嘴,不满地扯著陈安沅的脸颊。
“对,我在嫌弃怒拿。”
“切,你这傢伙,不过怒拿还是最喜欢你了。”韩孝周嘴里发出了傻笑。
陈安沅有些好气又好笑,她摸了摸韩孝周的头,好像在哄炸毛的猫。
“那怒拿,先睡觉好不好?”
“不,我要喝酒!”韩孝周像小孩子般嘟囔。
“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喝,今天先睡觉。”陈安沅温声细语的哄道。
韩孝周搂住了陈安沅的脖子,盯著他,迷离的眸子有憨气,有娇媚。
“真的?”
“嗯。”
“你发誓。”
“好,我发誓。”
“那说好了,明天、明天……”。
还在嘟嘟囔囔的韩孝周倒到了陈安沅怀里。
嘆了口气,陈安沅將韩孝周抱起,推开了臥室门,將其侧放到了床上。
他不急著离开,拉起被子盖上后,將韩孝周嘴角的长髮挑到了耳后。
“安沅,我们是不可能的哦。”感觉脸颊发痒的韩孝周翻了个身,仿佛囈语般低声呢喃。
“你一直在说这句话,到底是在警告我,还是在警告你自己?”
陈安沅看著喝醉的韩孝周,轻声问。
灯光从半掩的房门照了进来,可被更多黑暗笼罩的房间里,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