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了一下,照片里一共五十三个人。”
“搞不清楚是什么活动,难道是学校里的汇演?但是这些孩子们也没有穿校服。”
“而且这么多人,从哪里下手——”
“有了!”梁奇凯熟悉的声音传来,“快过来。”
梁sir也是接到组里的电话赶来的。
十多盘录像带,他带到警署的证物处理室慢慢看,做好奋战到天明的准备。然而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收获。
少爷仔跟着同僚们一起,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跑去。
证物处理室的电视上,出现与合照场景相同的画面,伴随着轻快的童谣声。
那至少是十几年前的影像,有些卡帧,但完整地拍下活动的全过程。
“儿童剧场?”
黎叔依稀记得,十几年前的香江音乐厅,曾定期举办儿童剧场的活动。这些演出通常在每个月第一个周末的上午举行,节目内容大多是木偶戏、歌舞表演,或者童话故事改编的剧目等等。观众入场的票价很低,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愿意看别的小孩的表演,来到现场的,基本上都是表演者的家长。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的孩子,当其他小孩上场,立即兴致缺缺,别说是保持礼貌的敷衍掌声,甚至有的还会提前离场。
这卷录像是郑世鸿拍摄的,但他拍的,不仅仅是台上的演出。
伴随着台上节目欢快的背景音,他的镜头会探向后台。道具服装散落在各个角落,小演员被大人按着补妆,有小孩躲在幕布后偷看台上的演出。
正在这时,豪仔突然按住梁奇凯的手:“暂停!”
梁奇凯按下录像机上的暂停键,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冯耀文?”
他们看见了深水埗早餐店里那名死者,冯耀文。
这卷录像带里的他,要年轻很多。
他坐在后台一张桌子前,桌上放着巨大的保温盒,孩子们和孩子们的家长排成一列歪歪扭扭的队伍,从他手中领取温热的早餐。
豪仔说:“冯耀文不是家长,是儿童剧场的工作人员?”
在莫sir的示意下,梁奇凯重新按下播放键。
大家继续寻找那几道熟悉的身影。
忽地,祝晴说:“这个帮孩子化妆的男人——”
“是章老师啊,美容学院的章老师。”曾咏珊认出他,皱了皱鼻子,“奇怪,他的脸好臭,就像这些小孩欠他钱了。”
“原来是这样。”莫振邦说,“四个受害者,彼此不认识,因为这场临时活动,出现在同一场景里。”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讨论。
“深水埗早餐铺的冯耀文负责提供早点。”
“美容学院的郑校长负责为儿童化妆。”
“那一年,集装箱厂的生意最红火,马国华作为管工,他担任的工作是管理工人们搭建舞台。”
“而新景酒店的经理张志强,协助活动礼仪的统筹!”
就像是终于拨开云雾,警员们的语调逐渐抬高,顺着这样的思路分析,这个连环杀人案终于显露出明朗清晰的轮廓。
盛放小朋友呆呆地听着,恨不得掏出玩具枪,和他们一起冲锋陷阵。
一颗小小的心愿种子在舅舅宝的心头种下。
原来当警察,是一件这么了不起的事。
莫振邦一声令下:“立刻排查这场演出的所有在场人员,包括摄影师,给我地毯式搜查!”
……
案件终于有了新的突破,b组警员们敲了莫sir一笔,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梁奇凯提议就在警署后巷那家大排档解决晚餐,结束之后还能上楼继续查案。一路上,几个人提起案件的突破,忍不住地笑,案子调查至今,这不是第一次找到突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
油麻地这间大排档,塑料桌椅就摆在路边。
盛放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将一次性筷子拆开,还煞有介事地交叉磨了磨。
因这起轰动整个香江的连环杀人案,大排档的生意变得冷清,但仍旧有胆大的老主顾,稀稀拉拉坐了几桌。
隔壁桌叫了一扎鲜啤,朋友之间划拳拼酒,谈天说地。连下了几天的雨,天气不再燥热,尤其是夜晚,有凉风吹来,品尝美酒美食,几个人直呼痛快。
警署同事们不无遗憾,说着等这起案子结案后,一定要找机会喝一场,不醉不归。
“去那间老字号海鲜楼怎么样?我们常去的那家。”
“没意思,当然是去兰桂坊!”
“干脆直接搬一箱啤酒回警署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