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孩子欺负人,她挥起拳头就是打,打完之后还吓唬人,说自己是警察,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这么琐碎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
“我自己都不记得。”
“你那个时候还小嘛。”
祝晴没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居然和盛sir一样将自己是警察挂在嘴边。
“警察也不能打人啊。”祝晴的嘴角浅浅扬起。
“是啊,警察应该做的,是公正、不徇私。长大后的你,做到了,做得很好。”李子瑶说,“前几次见面,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直到现在,我终于洗清嫌疑,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
李子瑶说,她没有朋友,很多话,不知道该和谁倾诉。
“其实我想和颂声踏实过日子。”她低声道,“他挺好的,只是年纪大了点。这么多年,独自把女儿抚养长大,到头来,女儿还不理解他。”
祝晴:“方雅韵不理解他?”
“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上这么好。”李子瑶说,“方雅韵曾经差点结婚,是被颂声拆散的。”
“其实,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要说作案动机,每个人都有,但真的至于杀人吗?”
说到这里,李子瑶忽然驻足,她转头望向街尾一间咖啡厅:“madam家不方便进,去公众场合坐一坐可以吗?”
盛夏温热的风轻抚过李子瑶脸庞,卷起她散落的发丝。
夜晚灯光柔化浓艳的妆容,她盯着祝晴看,有试探,更多的是真心。
“等结案后再说。”祝晴说。
“其实不应该相认的。”李子瑶突然笑了,“你记忆里的欣欣姐姐,不该是这幅俗气的样子。”
没等回应,她就已经转身:“先走了,有机会……”
祝晴:“我不在乎。”
李子瑶的背影僵了一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克制却并不漠然。
“看见你平安,就够了。”
独自长大有多艰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不管变成什么模样,只要知道她是平安的,就足够了。
等到李子瑶离开,一直跟在后面的盛放想要上前。
萍姨拦住少爷仔:“让她静一静吧。”
萍姨说,现在的祝晴,应该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也许在别人看来,李子瑶就只是她儿时一个能叫得上名字的过客。
但实际上,也许那是祝晴冰冷童年里,唯一的温暖与慰藉。
……
祝晴回家时,盛放和萍姨已经在家里待着,就好像一步都没有出去过。
小孩还趴在地上,玩潜伏突击游戏,从沙发侧面伸出激光枪,匍匐前进。
他威吓:“什么人?不许动!”
可惜,他遇上了真正的行家。
姜还是madam辣。
她一个转身,右手扣住盛放持枪的手腕,左手顺势按住他的肩膀。
小孩被彻底制服。
“晴仔,你刚才那是什么招?”
“教教我啊!”
盛放抱着激光枪坐在外甥女面前,两只手合十搓一搓。
晴仔不想传授擒拿术,但愿意给小鬼开一场表彰大会。
小朋友多聪明,知道不暴露身份,守好家门口的第一道关卡。
“表彰大会?”盛放的眼睛睁得溜溜圆,才想起来,“晴仔,你还欠我好市民奖呢!”
外甥女和小舅舅家的表彰大会,在客厅里举行。
放放光着小脚丫,踩在沙发边边上,站得笔直。
这儿就是他的领奖台。
萍姨很捧场,在边上看着他们俩闹,忍不住直笑。本来以为已经结束,没想到还有,祝晴回卧室不知道找了什么,出来时,往崽崽脖子上挂了一枚奖牌。
盛放彻底呆住,两只小手捧着闪闪发光的奖牌。
“晴仔,这是什么!”
“黄竹坑警校的一级荣誉奖章,全校每年只有一个名额。”
“一级荣誉!真的送给我吗?”
盛放小朋友立正敬礼,脸蛋激动得红扑扑。
小孩收到一级荣誉奖章,简直是爱不释手,缠了晴仔一晚上,让她说说怎样才能得到这份荣誉。
祝晴需要一块白板,就像警署会议室那样的白板,用来记录案件线索和细节。
这会儿家里没有,她只能先找出一张白纸。
耳畔,放放舅舅的小奶音就没停过。
“每一年只有一个能得到荣誉奖章吗?”
“晴仔,你怎么拿到的!”
“原来大家都不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