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邻居想到这里,叹息着摇了摇头。
“包太太每天准时接女儿放学,对孩子照顾有加,从来不会让她独自外出的。”物业管理员则回忆道,“昨天下午四点多,我亲眼看见包太太提着菜,接女儿回家。孩子是肯定回来过,但后来有没有再出门,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这里不是高档大楼,没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更别提监控了。”
“日间管理员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六点以后,岗亭就没人了。”
“早上我也是刚到岗,就听说出了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住户们听说这栋楼的包先生包太太遇害,还只是感到害怕。现在听说连他们的孩子都被带走,大家倒吸一口凉气,恐惧在楼道的窃窃私语之间游走蔓延。不少家长原本要送孩子去上学,此时犹豫不决,最终决定简单收拾几件衣服,送孩子去老人家暂住。
闻风而来的记者,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翁兆麟赶到时,不得不费力地穿过人群。一个个话筒立马堵到他面前,记者们七嘴八舌地发问。
“听说凶手连小女孩都带走了?是不是仇杀报复?”
“父母被杀,孩子却没事,是熟人作案吗?还是凶手的目标本来就是孩子?”
“阿sir,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讨论旧案。这起案子和哪起旧案有关?”
“警方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几个年轻警员们站在警戒线内,压低了声音交谈。
“这些记者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才多久,一下子就都涌过来了……翁sir这次又要头疼咯。”
“我们才是又要头疼了!”
“翁sir压力大,最后遭罪的还是我们……”
警方意识到讨论可能被记者偷听,便不再多言,只是沉默地望着这个惨烈的现场。
重案b组里大多是年轻警员,他们或多或少听过那桩灭门案,知道与程医生有关联。但这终究不是可以随意八卦的办公室绯闻,而是一起令人痛心的命案。平日里,大家都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程医生总是温和开朗,工作时专注专业。久而久之,警员们甚至会忘记他身上背负的往事。直到今天,站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凶案现场,血腥的场面让他们深受震撼。
如果这起案子和当年的手法一样,那么程星朗当年就是在这样的一片血腥中幸存下来的。
“这样不会留下心理创伤吗?”曾咏珊轻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忍,“程医生当时才八岁吧,太可怜了。”
祝晴的目光落在那间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儿童房。
刚得知这起惨案时,由于当年的案卷不便调阅,她只能通过老报纸的报道拼凑案情。报道中提到,程家有两间儿童房,程星朗的房间血迹斑斑,而他弟弟的房间却干净得像是从未被闯入过。
“收队。”莫振邦的话打断祝晴的思绪。
“回警署再详细讨论。”
……
油麻地警署cid办公室里,所有警员都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
“死者社会关系排查、孩子下落排查、现场物证分析……”莫振邦快速分配着任务。
警员们开始彻查这对中年夫妇的一切社会关系,但每个人都忍不住想着同一个问题。
十八年前那个凶手明明已经车祸身亡,为什么同样的作案手法会再次出现?
祝晴熟练地填完调档申请,去总部档案室调阅当年程家灭门案的封存卷宗。这套流程她已经烂熟于心,但这一次,案卷上的编号却不仅仅只是一串数字。
上午十一点,两位死者的父母前来认尸。
在临时殓房,赖丹荷的父亲和包才良的母亲哭得几近昏厥。当得知孙女下落不明,老人家的哭声戛然而止。
“没有,没来我家……”
“雯雯去哪里了?”
人在极度悲伤时,思绪会陷入一片混沌,根本拿不出任何有利的线索。
“没有得罪人,怎么可能得罪人。”
“他们一个是护士,一个是开救护车的,做的都是救人的工作,怎么可能会得罪谁……”
就在询问即将结束时,包才良的母亲突然抓住警员的手腕。
“是不是……是不是她那个前夫?”
“离婚时闹得那么难看,当年他咒他们两个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包才良的母亲再次痛哭失声。
“我早就说过,这种女人娶不得!”
“害人精……把我儿子害死了啊!”
……
哭也哭累了,维斯顿幼稚园小小班的孩子们,终于安静下来。
午休前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溜达到了户外活动区。休假到现在,盛放最想念的就是这里的单杠。
他第一个上了单杠,而后,椰丝宝宝和金宝也都手脚灵活地倒挂在单杠上,就像三只小猴子,悠闲地荡来荡去,聊着新年期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去动物园看真猴子喽!”
“我还抓到了玛丽莎!玛丽莎跑得可没有我快。”
椰丝宝宝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我和爹地妈咪去参加舞蹈比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