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在视频里提到,程医生的父母原本打算收集更多证据交给警方,彻底暴露他们的罪行。”小孙轻声叹息,“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
凌晨四点五十分,油麻地警署cid办公室里仍旧灯火通明,而窗外的第一缕晨光已然穿透云层。
徐家乐伸了个懒腰:“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不当差,这个点,我爸妈都要出门晨运了,我还在警署加班。”
翁兆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同样面带倦容。
“所有人听着,明后天在家休息,但家里座机、bb机和手提电话必须保持畅通,o记那边随时可能要找我们补充资料。”
“程医生那边也可以办手续了。”翁兆麟又说道。
程星朗在安全屋一住就是数日。
祝晴的短信页面还躺着他的消息,天花板都快要被盯到穿窿。
“这个点程医生肯定在睡觉。”莫振邦看了眼手表,“到时候让早班的同事去办手续吧。”
祝晴晃了晃手提电话:“他没睡。”
屏幕上最新一条消息显示在五分钟前,只是具体内容在晃动中一闪而过,谁都没有看清。
“那你去填申请表。”莫振邦说。
祝晴转身走向档案柜。
徐家乐的哈欠打了一半,嘀咕道:“他们俩报平安?怎么不带我一起?”
明明那晚他们三个人聊了一宿,一起熬的夜。
莫振邦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警察这么多年,脑子还不好用,一点眼色都没有。
“看你精神不错。”莫sir说,“既然不困,就和祝晴一起去办手续。”
“啊?”
填完表格,办好手续,祝晴接过安全屋的钥匙,和徐家乐一同走出警署。
暴雨终于停歇,天快要亮了。
而黎明也将驱散阴霾,真正到来。
……
安全屋的门被推开时,程星朗已经收到他们的信息,等待多时。
祝晴站在门口,外套早已被雨水浸湿扔在了警署,此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袖口还微湿。
她没想到程星朗会等在门边,脚步微微一顿,话还没出口,一件宽大的风衣已经轻轻落在她肩上。
祝晴怔了怔,被暖意包裹时,听见徐家乐一边打寒颤一边抗议。
“程医生!我也很冷啊!”他搓着胳膊说道。
程星朗抬眉:“上车就不冷了。”
徐家乐想了想,迅速朝车上冲去。
按照流程,警方应该先把程星朗送回家。但徐家乐迷迷糊糊爬上后座时,才发现驾驶座的门被程星朗拉开。
祝晴已经坐进副驾驶。
刚才来的路上,徐家乐靠着车窗睡了一路,在她耳畔打着呼。
此时祝晴终于可以不必思考,不必机械地执行任务,能安心歇一歇。
程星朗调整后视镜的角度,向徐家乐要了他家的地址。
他是盛放小朋友钦点的司机,此时尽职尽责。
徐家乐瘫在后座,头抵着车窗,一路脑子放空,没注意到前排异常安静。
直到车子停在他家楼下,程星朗转头问道:“祝晴家住哪?”
“加多利山。”徐家乐揉着眉心,昏昏沉沉地报了个大概。
他熬了一整夜,太阳穴发胀,每一缕神经都好像胡乱搭着,大脑无法正常运转。
当摸出钥匙准备上楼时,他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
“你们俩?”
回答他的,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车轮溅起地面未干的积水,激荡着水花,车身消失在转角。
徐家乐站在原地,半晌之后,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哦——”
……
被拘押的嫌疑人无一不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士。
直到现在他们仍优雅地喝着咖啡,等待金牌律师的到来。
“‘转运’?抱歉,我听不懂,警方是在暗示什么吗?”
“所有领养手续的审批流程完全合规,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中那些孩子,我并不了解,也许是福利机构的工作疏漏?”
“阿sir,这话太伤人了,阳光儿童会的图书室都是我捐建的,现在你们怀疑我参与贩卖儿童器官?难道做好事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