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数绵羊都无法助眠,他们甚至可以数出一整个草原的小羊。
突然,盛放想起重要的事,跑回儿童房,将笔记本还给祝晴。
那里面有她的揍小孩日程计划。
祝晴回忆了一下,甚至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是为什么写下这句话。
“我为什么要揍你?”
“可能是晴仔心情不好。”
祝晴眯起眼睛。
他这一脸无辜的小模样,又是新修炼的本事。
“记不下来就说明不重要!”放放机智地转移话题,踮起脚尖,像小大人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以后要记点有用的东西。”
“这些都是有用的。”祝晴翻开笔记本证明自己。
笔记本里记录着各种案情细节。
殉情案中死者的隐形眼镜疑点、韦华昇案中尸僵分布的异常、最新案件中模仿犯的行为分析……每到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时,她都会反复翻看推敲。
就在快速翻页时,一张画吸引了她的祝晴。
那是冯凝云在嘉诺安疗养院画的。
画中是两道背影。
冯凝云躲在暗处,看见当年无差别杀人案的凶手,以及一个手背至小臂位置有扭曲疤痕的男人。
后来,莫振邦认为不该过度依赖病人提供的线索,这条线才暂且中断。
“这也是线索吗?”盛放好奇地指着画,“两个短发的大人。”
“大人……”祝晴突然愣住。
她立刻拨通程星朗的手提电话。
“我们一直在对比明德和惟生药厂的男性员工,但如果是女人呢?
“如果是根本没有出现在药厂名单里的女人呢?”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程星朗的声音传来,“要重新筛查十八年前就在明德工作的女性医护。”
盛放看着外甥女闪闪发亮的眼睛,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他用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自己的圆润脸蛋,仿佛捧着一颗璀璨星星。
“是幸运星呀!”
……
真相之前还笼罩着一层迷雾,程星朗必然会继续查下去。
但这一次,不是独自寻找。
清晨,盛佩蓉给吐司抹上萍姨自制的果酱,就听见庭院外传来车子驶入的声音。
“程医生来接我们啦!”盛放的小脚丫晃荡着,“啪嗒”一声,从儿童餐椅跳了下去。
“妈妈,我们先走了。”
盛佩蓉站起身时,只看见舅甥俩匆匆离去的背影。
“怎么回事?”盛佩蓉愣在原地,“可可不是休假吗?”
萍姨从厨房里探出头,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车子驶出加多利山,他们要先送放放去幼稚园。
盛放小朋友觉得大人的安排真是不合理。
晴仔不在家时,他没法去上学,每天蹲在庭院的草坪,差点给每一株小草都起了名字。而现在,晴仔终于闲下来,他一个小孩,居然成了大忙人,早上要准点赶去幼稚园!
放放在后座使了不少小花招,软磨硬泡,甚至连躺在座椅上装睡都想到,脸颊鼓起来,发出“咕噜噜”的呼噜声。
然而根本没用,冷酷的madam无为所动。
“需要增援第一个找你,但得等到放学后。”
车子已经停在维斯顿幼稚园门口。
事已至此,盛放小朋友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下车。
校门口,椰丝和金宝像两支小火箭,“嗖”一下冲了过来。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盛放。小朋友们表达热情和欢乐的方式最直接,黏成一团紧紧拥抱着,小脸和小脸贴在一起。
祝晴转身重新拉开车门。
小金宝透过车窗,看见放放的机车司机。
大大方方的小朋友将小手举到头顶,和他招招手。
三位宝宝一起进校门。
“放放,他们去哪啦?”
“查案咯。”
椰丝宝宝歪着头,天真地问:“怎么不带你?你不是警察吗?”
盛放瞬间呆住,小脑袋瓜子疯狂转动,根本答不上来。
“绝交一百分钟。”盛家小少爷冷淡宣布,小短腿迈个不停,独自走在前面。
“放放,一百分钟是多久?”椰丝在后面问。
“我算算。”盛放头也不回,“一小时四十分钟。”
“这么久呀,那我找别人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