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心中思绪万千,她上前福了福,见过礼,就听徐德妃淡淡道:“坐下说话吧。”
在坐几人之前都见过,倒也不显得太过生疏,不过姜云冉等几位选侍都显得有些局促,非常乖顺。
徐德妃端起茶盏,看向司徒美人,司徒美人便笑着给她倒茶。
“今日天气晴好,听闻丹桂都已盛开,便想着寻姐妹们一起过来赏景。”
司徒美人生得很是英气,身姿矫健,落落大方,姜云冉想着她出手大方,便也跟着笑了。
见她笑了,司徒美人就看她一眼,笑着说:“今日娘娘忽然想起说要打叶子牌,寻来寻去,只凑到了阮宝林,这可就是三缺一了。”
阮宝林也跟着笑。
她想要佯装温良贤德的时候,那是装的一等一的好,演技同阮忠良不相上下。
“我也闲来无事,听闻德妃姐姐棋艺精湛,想要学上一学。”
徐德妃挑眉看她一眼,慢条斯理说:“你想学,我教你啊。”
这话很是傲慢。
阮宝林面色不变,甚至显得很是兴奋:“太好了,有劳姐姐了。”
徐德妃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才看向其他几人:“你们谁还会打?”
姜云冉看了看韩选侍,韩选侍扣了扣手指,显得很是窘迫。
她不会。
另外王选侍和李选侍自然也不会,姜云冉只得低声道:“回禀娘娘,妾无能,不会打叶子牌。”
众人的目光最后就落在了冯采女身上。
说起这位冯采女,倒是让姜云冉印象深刻。
她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是京中有名的博学大家,听闻诗书词话样样精通,亦精通水利农事,因其在水利上的贡献,陛下数次奖赏,甚至还要给他升官。
但这位冯祭酒醉心学术,并不懂官场是非,便自请留于国子监,依旧做他的教书先生。
景华琰便只能封赏其家,冯采女一入宫,就直接封为了采女,想来很是看中。
不过冯采女一直没有侍寝,平日里也安安静静,从不显山露水。
她生得很美,瓜子脸,桃花眼,一头长发乌黑油亮,简单在头上盘了个发髻。
素净,利落,书卷气很浓。
姜云冉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发现她总是眯着眼睛看人,似乎视力不是很好。
宫里许多时候,一旦有热闹,众人自知不能表现太过明显,心思也都很活络。
毕竟,谁不爱凑热闹?
但冯采女不是。
无论什么热闹,发生什么事,她都安安稳稳坐在那,眼皮都不抬。
似乎那些热闹还不如眼前的桃花酥吸引人。
姜云冉见她这会儿眨了一下眼睛,说:“我会,要凑人数吗?”
她这样直愣愣的性子,让徐德妃一噎,竟没有同她置气,无奈道:“最后还是让你来凑。”
这话说得众人不明所以。
很快,牌桌就摆起来。
韩选侍很懂事,这会儿就坐在了徐德妃身后,伺候她茶水点心。
李选侍正要坐到阮含珍身后,阮含珍眼皮一抬,冷冷看向姜云冉。
她倏然笑了一下:“姜选侍,你来坐我这里。”
姜云冉低眉顺眼过去坐下,就看到牌局开始了。
很快,第一轮就结束了。
冯采女赢了。
徐德妃睨她一眼,说:“再来。”
姜云冉自然会打叶子牌,她可是高手,坐了一会儿,就发现阮含珍故意让着徐德妃,也一边给司徒美人喂牌,一点都不在意输赢。
两轮过去,姜云冉被阮含珍使唤着伺候她吃了两次茶,擦了一次汗,又忙忙碌碌去取了点心,过来让她品尝。
第三局,又是冯采女赢了。
她面色如常坐在那,平静看向徐德妃:“我赢了八番,德妃娘娘输了四番,司徒美人娘娘输了六番,阮宝林娘娘输了八番。”
“给钱吧。”
她态度很自然,仿佛就是同自家姐妹打牌那般,根本没有在意尊卑身份。
徐德妃竟然不是很生气。
姜云冉看到她甚至笑了一下:“你年少时,打牌就是一把好手,要不是实在凑不到人,我才不要同你打。”
原来两人一早就认识。
冯采女抬眸看向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有些稚嫩了。
“娘娘知道,还让我凑人数。”
徐德妃挑眉笑了一下:“为了让你多赚点月银,好过日子。”
之后又打了几局,都是冯采女赢了。
姜云冉一边给阮含珍剥瓜子,一边瞧着,她发现冯采女记性非常好,会算牌,所以她能这样轻松就赢。
倒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