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另一名小宫女道:“还是皇贵妃娘娘好,原来咱们在东阳行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哪个主子会在乎,倒是她听闻咱们的屋舍漏雨,都要求给修一修,还多给发了月钱,也增发了夏日的份例。”
“希望皇贵妃娘娘年年都来呢。”
这些后话,姜云冉倒是不知,她同红袖对视一眼,两人皆未开口。
等到了凤凰台,姜云冉才知皇贵太妃一早就到了,正在里面陪着太后说话。
姜云冉进了寝殿,就听到皇贵太妃在同仁慧太后说话:“姐姐今日瞧着精神许多,可是好些了?”
自从上次病倒,仁慧太后就只能卧床修养,她这大半个月来都没出过凤凰台,前朝后宫事也都一概不管了。
嘴里说着不操心,却还挂念两个儿子。
一边的永宁公主声音清亮:“有劳沈母妃关怀,母后这几日精神的确好了许多。”
宫人给姜云冉请安,声音打断了殿中的谈话。
姜云冉踏入寝殿,就看到永宁公主笑盈盈站起来,上前挽住她的手。
“嫂嫂来了。”
嫂嫂这两个字,用得很是精妙。
姜云冉按了一下她的手:“永宁,可不能胡言。”
永宁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天真烂漫,她笑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仁慧太后此刻终于开口:“你都十六了,还童言无忌,羞不羞?”
她说话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听来就知身体不是十分康健。
皇贵太妃却道:“永宁还小呢,再说,这句嫂嫂也不为过。”
毕竟皇贵妃位同副后。
姜云冉笑着打圆场,避开了这个话题。
“太后娘娘近来安好,臣妾便安心了,前几日收到陛下的家书,言说大军已至榕江道,一切安好,请太后娘娘安心。”
说着话,姜云冉就慢慢在床边坐下,仔细看仁慧太后的面容。
仁慧太后面容消瘦,脸色也比以前瞧着苍白许多,尤其是眼尾的纹路越发深重,已经显露出年迈的沧桑。
她的鬓发也被霜染成了斑白颜色,兴许病中无力,并未叫人给她染黑,瞧着就越发苍老衰弱。
“这就好,怕是这几日就能到西川道了。”
姜云冉看了看皇贵太妃,笑着说:“这就不知了。”
几人说了会儿闲话,姜云冉又安慰了几句仁慧太后,就要离开了。
皇贵太妃看了看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就道:“皇贵妃也要注意身体,毕竟如今小殿下最重要。”
姜云冉腼腆一笑,说:“是。”
几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仁慧太后明显看着有些精力不济,姜云冉就识趣起身告退了。
永宁仿佛并不知道如今宫中气氛紧绷,她活泼起身,说要送一送姜云冉。
两人从凤凰台出来,永宁就挽着姜云冉的手,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此时已至暮夏,有几种春夏时节盛开的花朵都慢慢凋零,倒是夏秋的鲜花开始绽放。
“一物生,一物死,四季轮转,生生不息。”
很难得,永宁还感叹了一句。
姜云冉有些诧异看向她,惊讶的表情完全不收敛。
永宁:“……”
永宁嗔怪道:“怎么了!娘娘你这样我要生气了。”
姜云冉轻笑一声:“永宁真聪明。”
原来永宁可不耐烦日日守在屋子里,即便太后病了,她偶尔还会在行宫里到处游玩,还拉着永昌跟她一起胡闹。
这几日她却日日守在凤凰台,哪里都不去,显得可懂事了。
永宁听到这个夸奖,低下头,轻声说:“娘娘,宫里没有真正的蠢人。”
蠢货早几百年就死了。
姜云冉颔首,她揉了揉永宁的发髻,说:“永宁,你好好照顾太后娘娘,也要照顾好永昌。”
永宁挽着她的胳膊,仰着小脸,面上都是关切。
“嫂嫂,”她的声音很低,没有让外人听到,“大哥和二哥会无事吧?”
大哥是景华琰,二哥是景子成。
这两人,都是永宁的亲人。
姜云冉看着小姑娘难得表露出来的惊惶和忧愁,慢慢颔首:“会的。”
不知为何,永宁就是很相信姜云冉。
听到这两个字,永宁就又高兴起来。
“好,我听嫂嫂的。”
御驾亲征之后,东阳围场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随着围场开始修宫室,宫中偶尔会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一晃神,就到了八月末。
此时,景华琰已经抵达九黎,同西狄已经有过数次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