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文走进电梯,问道:“那你这个时候去港城,就不参加高考了?”
“打算去港城,考港城的大学。”岳宁回答。
莫维文摇了摇头,说:“我个人觉得,你可以按原计划参加今年的高考,考我们学校。读两年后,我和你大妈妈都有朋友,到时候能找他们给你写推荐信,你再去港大继续深造,这样就方便多了。你小雅姐姐正在准备申请美国p大,如果顺利,她明年就能去美国上学。要是你现在去港城……”
电梯门开了,莫维文走了出去,继续说道:“在这里高考,让你考上海的学校,是我们想把你留在身边有个照应。凭你的本事,说实话,国内的学校你随便考。可去了港城,虽说你有基础,但学的东西完全不同,等于要重新开始,这就很麻烦,明白吗?”
“知道,那就花时间补。”岳宁说道。
庄宝如说:“维文,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先去启明叔那里。等会儿咱们俩跟囡囡和岳先生好好聊聊,把利弊分析清楚,让囡囡自己做决定。”
“对啊!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说。”乔启明也跟着说道。
走进乔启明的房间,庄宝如说:“启明叔,借卫生间用一下。”
“去吧!”
庄宝如走进卫生间,绞了一块热毛巾出来,递给岳宁:“囡囡,擦擦脸。”
岳宁擦完脸,起身想自己去放毛巾,却被庄宝如接过。庄宝如放好毛巾,回来在岳宁身边坐下。
乔家和莫家解放前在上海就是旧相识,乔君贤的妈妈和庄宝如又是姐妹。
如今又有了岳宁这段渊源,原本不太愿意提及下乡经历,免得亲友伤心的莫维文,也开始说起在西北的过往,不停地讲岳志荣帮他做工分、照顾他的事。他说:“到了乡下,我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小岳走了后,还得囡囡照顾我。大冬天我发病,是囡囡在风雪里背着我去大队,再坐拖拉机去公社卫生院。”
“伯伯,您怎么就记得这些。”岳宁皱了皱鼻子,跟庄宝如说,“我可不一样,大妈妈,您不知道,莫伯伯可可怕了。他休息的方式就是换一门课学。学完数学,就让我背两篇古诗词放松;学了语文,又让我做两道物理题换换脑子。”
庄宝如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那些教材,还是我从我们学校的附属学校拿的呢。而且,他回来之后,你小颖姐姐和小雅姐姐不是要参加高考吗?他也是这么要求她们的,你姐姐们反抗,他还说,‘宁宁比你们小,从来都不喊苦。’”
“真的啊?我只要一反抗,他就把课本往边上一放,静静地看着我。我爸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立马过来念叨,他们俩车轮战术,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岳宁嘴上这么说,可一瞬间眼睛又热了。那时候,她就盼着两人都走开,让她喘口气。可后来,这两人,一个去世了,一个去了万里之外。
“都过去了。”庄宝如搂住她。
“嗯。现在至少我又能见到伯伯了。”
“这个世道啊!谁能没点遗憾呢?”乔启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岳宁明白乔启明在叹息什么。来的路上,乔君贤也曾安慰过她,这世道曲折太多,乔启明的大哥也是在这些年里离世的。
乔启明说起了领养庄宝如的叶老太太,老太太临死都没能见到庄宝如,实在令人遗憾。
想起这些,庄宝如眼圈红了。在她失去双亲、流落难民营的时候,叶家给了她一个家,让她再次有了亲人。叶家一大家子人都疼她,还送她去美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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