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跪好了!五体投地,趴下去!
自是真要攻城,上午造长梯,其实昨天夜里就有辅兵往山上去采木,军营里早已忙碌起来。
都是简易长梯上带两个鉤子。
午间造饭吃罢,大军已然开始列阵,一切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效率高得城头上的梅展都有些吃惊,早已派人往府衙里去喊王了。
王自也真来,人还没上到城墙上,已然开口在说:“我看这些谋逆之贼,这回真是要狗急跳墙!”
梅展还得往阶梯下去迎几步,只是不说话。
王更是在说:“一会儿啊,好好打,非把这些逆贼打痛了去,好教他们知道朝廷之威势!”
梅展这才说话:“遵命!”
只待真上到城头之上,王往那垛口走去,一眼往外去望却是看了这一眼,还没到垛口,王的脚步就止住了,何也?
只管往外去看,数万人,大阵列得是横平竖直,鸣鸣决决看不到边际,铁甲如林,旌旗猎猎—
昨日不是没见这些人,但昨日还不曾真去铺开,只看得往北绵延不见尽头,隨后就开始安营扎寨了。
今日当真见得铺开的战阵,整整齐齐,且数万人寂静无声,许也是这般的寂静无声,便有一股压迫与肃杀,扑面而来。
王顿时心中莫名发虚,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梅展,问道:“坚城之上,胜之不难吧?”
梅展也不尷尬,也不犹豫,只管一语:“当是不难!”
“嗯,胜了之后,与你大功!”王心下又鬆了一些,转头去看那城楼,岂不再去,上城楼去观战!
说起来,王大军倒是见过不少,真正打仗廝杀,他还是头一次见,其实也有好奇。
也是那书中,或者人言之中,皆说打仗廝杀如何如何惨烈之类也想昔日范相公韩相公,不也指挥大军作战来去?
当宰相,总是要比的,往上去比,自也就要比范仲淹之辈,那才真是青史留名!
太监做得好的事,没理由学富五车的相公做不好。
再畅想一二,说不定也许来日还当是他王相公领大军扫荡北庭之类,以往的大宋,本也就是文官领兵打仗的畅想来去,陡然听得城外鼓声大作,不知多少牛皮大鼓同时响起,一时倒也真有些声势浩大的惊人,王连忙朝著射孔往外去看。
就看城外,咔咔咔咔就是铁甲脚步之声,有那先登之军,许四五千,已然开始往城池而来。
王陡然感觉心臟往嗓子眼一提,却心中又自我安慰,这点阵仗,当不算什么—“
咔咔咔的脚步慢慢在靠近,城头之上,好似军汉们也在准备著,不断往外去看,也准备著箭矢擂木滚石之类怎的不放箭呢?
哦,还远—
不是有那八牛弩吗?怎不见开始发射?
矣?八牛弩能射多远?
且不操心了,军汉们自是知道的·
忽然,鼓声更是大作,急如雨点一般,就看城外先登之军,陡然脚步飞奔,扛著那大长梯,奔跑起来却还矫健非常。
王看得倒也认真,也看那跑起来之后,队列乱是不乱,倒是稍显不整,却依旧紧密有序不乱。
头前扛著的是盾牌,隨后是长梯,还有诸般弓弩,四五千人虽多,但在今日阵势之中,对比起来,也算不得多大的威势。
矣?怎还不见放箭?已然不过二三百步了王一时也急,急忙换个射孔往城墙左边去喊:“放箭放箭啊———“
喊声倒是传得到许多人耳中,也让许多军汉转头来看,看那射孔里的王,黑乎乎的,其实看不见王的脸,只听到王不断在喊:“放箭放箭!”
还是一张张弱智的军汉面庞,傻乎乎,愣登登..
“梅展,放箭!”王更是大喊,喊完这一声,王急忙转身去下城楼的阶梯。
梅展听不到吗?王就是冲他喊的,他也就在城楼不远,怎么可能听不到?
也有军汉问梅展:“梅总管,咱放不放箭啊?”
梅展直接摇头:“你要想往后还能好好活著回家,不缺胳膊不少腿,不是一具尸首,就不要放箭!”
“哦!”军汉点著头,岂能不明白,这几年,也算跟著梅展走过南闯过北,地理概念上的真实的走南闯北。
谁还能没见过燕王之军何等悍勇?
不放箭倒也罢了,燕王入城来,许也就不在意不当回事了。
一旦放箭了,真打了,把城外这些凶神恶煞给打急眼了,一会儿进城来,那还不得杀个尸山血海了去?
莫不还能真想守住这城池?还真能去想打败燕王之军?那如狼似虎凶神恶煞前赴后继的—这得死多少人去?
还是不想为妙!
再说再说燕王何罪之有?城外皆是功勋卓著之辈,残杀同袍真说起来,残杀方腊之贼的能力都没有,还残杀什么同袍?
王此时,已然从城楼蹭蹭而下,飞快奔到梅展身边,大怒自不必说,开口喝问:“你怎么不放箭?”
“相公,末將自有守城妙策!”梅展如此一语,显然头前,心中早有定夺。
夫战,勇气也!这是首要!
其次,才能再说其他。
就问这城池之上的军汉,王不知,梅展还岂能不知,勇气,著实是谈不上。更何况是同室操戈———
“你还能有什么妙策,听本相的,赶紧放箭赶紧打!”王怒而大喊。
梅展看了看王,便是也知,此人稍后,定是无命了,便也不答,只管站著。
“好啊好啊,你竟也是苏武同党,看来你身家性命是不想要了!”王狂怒在指,陡然也反应过来了,梅展这是要放苏武入城的意思?
不等梅展说什么话,空中咻咻咻的声响在来,左右军汉也喊:“快躲快躲!”
自是城外的箭矢已然进入了射程,开始向城头上攒射不止。
梅展只管赶紧转个身,因为面门没有甲胃,倒是有那军汉机警,扛著大盾牌也来护著梅展,倒也把王护在了一起,
就听得大盾嘟嘟嘟的闷响,箭矢不断钉在木盾上面,尾羽摇摆不止。
梅展也有话语:“王相公,你快去避一避吧!”
此时王,自也是惊慌失措模样,他可不曾穿甲,这要是被羽箭射中,他何等身份地位?何等前程似锦?岂能让泥腿子贼配军的羽箭在身上射出几个血窟窿?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脚步就抬,那羽箭真如雨点,视野余光里看一眼,天空密布都是黑点,大木盾上更是嘟嘟个不停,他连忙低头就寻,寻的就是下城池的阶梯。
快步去走,赶紧下去。
梅展看向王的背影,只待王的背影消失在阶梯之处,梅展忽然拔腿也奔,也往城头去奔,
还有一语:“兄弟们,避一避了!”
总管也往城池去下,只问军汉如何?倒也不必说什么了,赶紧跟上就是,快走快走!
发了失心疯了,今日要来与燕王死战—战个血流成河—
王刚下到城下,转头去看,正看得梅展也在下阶梯,开口就问:“你一个军將怎么也下来了?”
梅展脚步在下,话语在答:“不是相公先临阵脱逃的吗?主帅一走,如此军心涣散,如何能战?”
“啊?”王当场就愣。
只待王稍稍一愣,梅展已然就下来了,也看得梅展身后,鸣鸣决决都是惊慌在逃之人。
王双脚离地跳起,重重在地上,开口大喊:“梅展,回去,回去守城,否则將你满门抄斩!”
梅展还能回去吗?
什么抬举拔擢,有命在才有抬举拔擢,没命在,抬什么举、拔什么擢?
再说,眼前王,正是奸侯之首,何以伺候得了?又何以伺候得好?
打吧,闹吧,乱吧——.—
一个小小总管,操心不来天下大事。
梅展说什么?只看他左右一指,指的是远处城墙阶梯,便道:“相公你看,不是末將一人在退,那边那边,都在退了..“
心下也有话语,让京畿河南之兵来打燕王,岂能不是个笑话?要打,就把西北老种小种相公调来,那还有得打一打.
王当真左右去看,视野望去,这北城內墙,但凡能看到的阶梯,皆是挤满了在下城头的人。
王一时呆愣,脑袋都不转了,实在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整个京畿河北河南都是苏武党羽吧?
那岂不天下之兵,皆是苏武党羽?
若是如此,那这·—
不解?混口饭吃而已,一个月一贯五,还拿不到全额,石匠、泥瓦匠、灯笼匠卖什么命?
他娘的还不给钱,再怎么说,以往隨燕王出征,或者燕王调拨,那至少还发钱呢,虽然不比燕王魔下精锐之数,但三贯五贯也是要发的搬起石头砸下去是容易,人家爬上来要杀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只看得城墙之下的军汉是越聚越多,甚至拥堵起来,王呆呆愣愣看著,下意识转头去,想走.
还走不了,军汉们爭先恐后在挤,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哪里挤得过?
只待挤著挤著,王好似水中水草,左边摆来,右边摆去就听城头上有那哈哈大笑:“哈哈竟就这么上来了?著实没想到!河北京畿的禁军都是好兄弟!”
也有人喊:“都是好兄弟,不要乱杀,自也是心中有忠义之人,知道咱大王是蒙冤受屈,不要乱杀!”
更有人喊:“先寻王,先寻那王,那廝穿个紫色带金丝的官袍,格外显眼,快找快找!”
王就在城下,听得是清清楚楚,听得是浑身一软,两手赶紧用力去扒拉,赶紧往南走。
只是走也走不动,倒是隨波逐流被裹挟著往南去了去转头看一看,只看得后面有那贼军汉已然也从阶梯在下。
忽然有人一喊:“哪里有个戴官帽的———·那里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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