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之家,若是真叫人看出了清贫,那就是要败落了,日后还怎么混?
周晚吟捂著嘴笑起来:“真的吗?可公府已经十五年没有举办清华宴了。”
柴家祖上出过两任皇后,鼎盛时候便有了入冬办清华宴赏雪联诗的惯例,后来因为子弟不爭气,家族走下坡路,费巨大,办的就没有那么勤了。
最后一次举办,还是十五年前,周晚吟一周岁的时候,母亲带著她回门。
周父斥巨资助岳家办了清华宴,邀请邀京中贵戚名流参加,共襄盛举。
诸位小姐虽未曾见过,但也听说过。
“是啊惜君,清华宴这般盛事,確实好久没办了。”
“这次国公府二少爷迎娶殷溪將军,应该是会办的吧。”
“到时候可一定要请我哦……”
少女们嘰嘰喳喳的聊了起来。
“谁……谁说要办清华宴了……”柴惜君訥訥的说,她脑子有点懵了,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拐到了办清华宴上去。
周晚吟笑了:“真不办吗?好吧,想来清华宴耗资巨大,府里確实捉襟见肘了,连我的炭火都给不了了。”
採莲乐不可支的看了一眼管事:“原是我错怪管事了,府里连宴会都办不起了,自然管不著我家姑娘这外来的亲戚了。”
周晚吟拢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回去取个几十两碎银子,让门房去买些炭火来。公府是清贵人家,耐得住清寒,不似咱们商户人家娇贵惯了。咱们寄居在公府,也要懂事些。”
柴惜君怒了:“你……说谁清寒呢!”
周晚吟笑了一声,也不搭理她,带著小丫鬟就走。
话已然说到这份上,柴惜君绞了绞手帕,站在一堆官家小姐里,瞧著眾人的目光,登时不好受起来。
“惜君,这清华宴,真不办了?”
……
柴惜君这才惊觉自己惹了大祸,尷尬的道:“我也不大清楚,待我问过母亲再说……”
周晚吟回了秋韶院,就见到了將军府来的人。
將军府很低调,只派了个中年僕妇过来。
“姑娘退婚的那日,我家將军会和兵部的人一起,亲自过来接手,只是嫁妆物件毕竟不是现银,还得提前知道具体是什么,才好安排人手过来。”中年僕妇很和气的说。
周晚吟有些意外,这位霍將军人还挺细心的。
她也没推辞,当下就找来了当初的嫁妆单子,直接递了过去:“都在这上头了”。
那僕妇接过来看了一眼,和气道:“我家將军说了,姑娘可誊抄一份,好呈给陛下和兵部看一看。”
说著又把嫁妆单子原样还给了周晚吟。
周晚吟瞧著单子那么厚,懒得抄了,“这便是原样的,是当初父母长辈擬定的单子,金银布帛和商铺田產是定数,將军大可放心。只是……”
她顿了顿,“金石古玩字画,釵环首饰这些,我也不大能保证了。”
她有些尷尬的说,算是给人家打个预防针,柴家缺钱都缺成什么样了,府里的女人眼红那些首饰拿走了一些是肯定的。
那僕妇认真道:“將军说了,嫁妆是姑娘的,姑娘想捐什么便捐什么,即便是少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周晚吟愣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好笑的看著对面的妇人:“你家將军,不会是……想给我留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