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陈锐看的有些眼热,不过心里也清楚,想在短时间內练得好箭术,那是痴心妄想,而且这个时间点,鸟銃应该已经问世了。
倒是以后可以好好练练骑术,这是派的上用场的。
留下了七八具尸体后,韃靼人向后退去,周君仁看似轻鬆的回头笑了笑,“应该退走了。”
陈锐也鬆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思绪突然飞远,明日抵达沛县后就安全了,再之后呢?
按照歷史,再过两年,东南倭乱,水深火热,自己从军守卫疆土吗?
如果没有记错,这场倭乱会持续將近十年的时间,如今大明已经丟掉了大半个北直隶,韃靼骑兵都已经入山东腹地……大明还撑得住吗?
陈锐没有忠君的念头,更没有“学的文武艺,卖的帝王家”的念头,但作为一个军人,忠於这个国家,守土护民,却是深深根植在他內心深处的。
越想越多,越想越多,陈锐突然想起,適才周君仁还提及,待得回沛县后,將自己引荐给游击將军袁接,或能再立新功。
是留下来,还是回定海卫呢?
陈锐一时间难以抉择,留下来……边军虽然被韃靼击溃,但本身战力还是有的,而沿海卫所,一个卫所中能上阵的百人都挑不出几个。
就在陈锐还在发呆的时候,身前的司马咦了声。
“就一个人,来作甚?”马芳也觉得奇怪。
陈锐微微起身看去,一个韃靼骑兵出现在前方四五十米处,突然放声高呼。
“这廝在说什么?”陈锐听不懂蒙语,转头看向老哈。
老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侧头看了眼周君仁。
“嘿嘿,嘿嘿。”周君仁惨笑了几声,“不意周某也有几分威名!”
“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马芳嗤笑道:“你才上阵几年,是大帅『飞將军』之名。”
终明一朝,总兵官加三公者,只有周尚文一个人而已,这位名將在边军中威望极高,名望远达草原,被誉为当代“飞將军”。
老哈低声对陈锐说:“索要周君仁一人。”
“他们怎么知道周君仁在这儿?”
“应该之前交战有俘虏吧。”老哈嘆了口气,“就算是刚才山脚一战,也有两人落马,没来得及抢回来。”
那边周君仁不吭声,马芳突然转头看向了陈锐……他知道,虽然自己指挥,但这个青年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陈锐先是一愣,隨即眉头一挑,嗤笑道:“你觉得,我是將袍泽战友送出去以活命的小人吗?”
“丈夫一世,头颅可拋,义不能绝!”
“说得好!”马芳爆喝一声,抢过身边戚继光手中的步弓,搭弓放箭。
下一刻,长箭贯穿了那个韃靼骑兵的腿部,硬生生將其与坐骑钉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