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礼部尚书孟元康,长吁短嘆,愁眉不展。
乳母康王氏,都过世十天了。
三天业已大敛,棺槨暂时存放在城外孝感寺。
只等黄辰吉日一到,孟元康便要扶灵回乡,將乳母康王氏,安葬在孟氏祖坟。
可他上书请求为乳母丁忧守丧的摺子,到现在还压在內阁没有批覆。
要是不准他丁忧守丧,那乳母康王氏,不就白死了吗?
孟元康自小丧母,是乳母康王氏把他拉扯大的,要说没有感情,那纯属瞎扯淡。
可是为了继续发光发热,继续为大乾朝廷效力,继续为天下黎民谋幸福,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捨弃乳母。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这几天,孟元康都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
在孟元康看来,他不是恋栈权位,而是想继续为大乾尽忠。
老夫一片忠心,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怎么一点也不体谅呢?
这几天,京中流言四起,都在污衊他孟元康为保官位,弒杀乳母以求丁忧。
更有一些不懂事的太学生,组团来他府门前骂大街。
骂的那个难听啊,其污秽之言,简直不堪入耳。
竟然还有人,半夜在他府门上泼粪。
这些也还罢了,年轻人不懂事,隨他去吧。
他孟元康,好歹也是儒林大佬,不会和一帮愣头青一般见识。
可胡玄机,你怎么也不懂事呢?
老夫的丁忧摺子,你怎么就压著不批呢?
你怎么敢的?
你我二人可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啊!
自从入仕以来,我孟元康,事事以你胡玄机马首是瞻,现在我遇到难事了,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撒手不管吗?
就在孟元康怨天怨地,抱怨胡玄机的时候,管家孟三进来稟报说。
“老爷,不好了,都察院监察御史周云逸,上摺子弹劾老爷您,说您......”
孟元康一惊,急问道:“弹劾老夫什么?”
孟三脸上变顏变色,偷偷瞄了眼孟元康,壮著胆子回稟道。
“弹劾老爷您弒杀乳母......”
“污衊,这是污衊!”孟元康腾的站起身子,一张脸涨的通红,唾沫横飞,连声怒骂。
“老夫日常起坐,都以儒家四维五德,严格约束己身,对待乳母康王氏,更是晨省昏定,日日不輟,孟三,你说,老夫会是弒母之人吗?”
不待孟三回答,孟元康又说道:“就连你的名字,孟三,老夫都取自孟母三迁之典故,说老夫弒母,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孟元康大骂一通,胸中鬱结之气才稍稍舒缓。
“都察院左都御史閆茂青,右都御史罗文龙,都是老夫的多年好友,周云逸为邀直名,污衊老夫,他二人就干看著不管吗?”
孟元康这么说,属实是有点冤枉閆茂青和罗文龙。
都察院左右督御史,虽说都察院一把手和二把手,但他们对都察院上百位监察御史们,只有日常管理和监督之权。
至於监察御史弹劾谁,怎么弹劾,这种具体业务,他们是没有权力管的。
这种制度设置的初衷,便是鼓励御史上书,甚至可以风闻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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