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足以说明,宿云岭就是千钧草的产地。
千钧草和其他灵草、灵药一样,也分年份,既然神风谷能找到成熟的千钧草,自然还有未成熟的千钧草,这些加起来,可不会只有三、五株。
宿云岭还有更多的千钧草等着他!
不,既然宿云岭能养活千钧草,凭什么当归山不行?
李相鸣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看了一眼姜良,不过什么也没说。
姜良至今尚不知道千钧草的作用,这并非是李相鸣不信任他,而是此事干系重大,一旦泄露,别说姜良,就算是整个李家也承受不住后果。
至于移植千钧草,也必须由他亲力亲为。
缓缓吐了一口气,李相鸣将玉盒盖上,放进储物袋,转移话题道:“姜兄,与纶的合作结束后,我给你增派人手,你务必第一时间将存放在蒲水坊市里的灵草,全部运回当归山。之后我会派你去戴山和胜意门洽谈,现在商机有了,货物有了,人脉也齐了,能不能赚到灵石、赚多少,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了。”
——
李相鸣其实还有很多话要和姜良交代,他对于得到的千钧草消息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奔赴宿云岭。
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一切心思,在曹延菌的陪同下走出凤鸣楼。
正值午时,烈阳高照,李相鸣微微抬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在绿云洞度过了孤独的十年,曾无数次这样眺望太阳,幻想着自己能够得道飞升,成为那传说中的仙人。
尽管这个梦想太过遥远,但至少,他踏出了关键的一步。
“相鸣?”
曹延菌轻声呼唤。
李相鸣回过神,冲着她笑了一下,随后在两排神情庄严的守御堂弟子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迈向李家为他搭建的高台。
高台之下,四面八方都是修士。
李相鸣粗略一看,竟不下千人!
这其中既有蒲东各大势力的代表,也有李家子弟和入驻勤务院为李家效力的外姓修士。
当然,更多的还是与李家毫无瓜葛,但却慕名而来的散修。
“我的名讳,想必大家已然知晓,就不再介绍了。此番有幸筑基,一赖家族栽培,二赖同道扶持,三赖福缘深厚,其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修真界素有举办筑基大典的传统,家中前辈亦曾力劝,相鸣不敢不从。承蒙诸位厚爱,不辞辛劳远道而来,令此典更添光彩,亦使当归山倍感荣耀,相鸣于此,拜谢诸君,愿与诸君共庆此盛事!”
李相鸣身着一袭素袍,气宇轩昂,声音清澈透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李家新晋筑基!”
“好年轻!”
“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皮囊也好,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场面有些骚乱,无数道目光来回扫在李相鸣身上,李相鸣面不改色,介绍起了当归山李家,顺便给长阳谷打了个广告。
最后,有李家子弟端了一个精致的香炉上来,李相鸣从他手上抽出三根细长的百锻香插在丹炉上,并点燃其中一根,淡淡笑道:“话不多说,接下来三日里,我都将在台上分享我筑基的心得体会,以及修炼中的一些感悟。若有道友对此感兴趣,不妨驻足一听,如若觉得我说得不妥,亦可直接提出异议,又或者上台与我交流。能与诸君坐而论道,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诸位,请了!”
“好!”
“李道友先请!”
台下瞬间热闹起来,许多人脸上都涌现出振奋之色。
他们大老远过来长阳谷,可不是为了捧李家臭脚。
按照修真界惯例,每一个修士在突破大境界的时候,都会举办隆重的典礼。
这不仅是为了庆祝自己在艰辛的道途中又前进了一步,更是为了寻找和同道交流的机会。
毕竟闭门造车,造不出神仙来。
只有通过与他人的交流和思想碰撞,才能激发新的灵感,甚至可能触及到传说中的顿悟之境,从而让自己的道途走得通畅。
当然,台上的筑基修士要交流也是和其他筑基交流,根本不会邀练气修士,以免出现鸡同鸭讲的搞笑场面。
尽管如此,大多数低阶修士,依旧渴望参加这样的典礼。
原因很简单,前人的路,几乎都记载在书上。
但书上的文字是冷冰冰的,哪里有鲜活的人生动?
目睹筑基修士真容、耳闻筑基修士讲道,这是每一个练气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现实中可不会有人大喊一声你我有缘,便倾囊相授。
哪怕是师门,在教导弟子的时候都要藏一手。
何况是外人?
唯有在筑基大典这样的特殊场景,普通修士,尤其是散修,才有机会在众多筑基修士的侃侃而谈中,隐约窥见前路的方向。
至少这个环节,筑基修士不会有所保留。
台下之人能受益多少,全凭悟性。
看见大家如此热情,李相鸣不再拖延,直奔主题。
近千名修士立刻鸦雀无声,整个会场沉浸在一种静谧之中,只剩下李相鸣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下突然传来骚乱,一个头缠黄巾的中年修士拼了命地挤进来,大喊大叫道:“李家不可信,不可信啊!”
“什么情况?”
“这人疯了吧?”
“离他远些,不要被波及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躲避,竟让这个突然冒出的中年修士挤到了前头,只见他一把扯下额头上的染血的黄巾,不断地摇晃道:“李家剥削灵农,欺压我等猎妖修士,如此刻薄不良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哪怕筑基又待如何?诸位受他恩情,转眼就要给李家当牛做马!”
“剥削灵农?”
“欺压猎妖修士?”
周围之人议论纷纷。
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快传到了凤鸣楼前。
原本正驻足观礼的李谦雄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李相画:“这就是你们守御堂的工作?”
李家为了今日的筑基大典顺利举办,不惜将整个守御堂都调遣到长阳谷,与李谦仕的勤务院一起负责安保工作。
可结果还是出了幺蛾子。
对此,他自然大为不满。
李相画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其实有苦难言,守御堂弟子有限,保护一些重要人物以及设施勉强过关,真要对上千名宾客进行筛选,了解他们的意图,别说守御堂,就算发动所有李家子弟都不够看。
然而,李谦雄可不会管这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李相画咬了咬牙,走向捣乱的黄巾修士,但没走两步,又被李谦雄拉住:“事已至此,你就算将人杀了又待如何?外人还不是说我们李家欲盖弥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