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库特关闭磁性靴，纵身跃开，堪堪躲过一劫。

“慷慨级”护卫舰开火，红色烈焰扫过平台，士兵们在高温中化为灰烬，惨叫声戛然而止。

但它的肆虐没能持续多久，基利文·雷乌斯大师的旗舰“无私号”，咆哮着现身，一艘“猎兵级”巡洋舰的侧舷齐射将它撞向一旁。

“气闸打开了！”

“冲！冲！占领天钩！乘涡轮电梯上去！”

这位绝地学徒挣扎着爬向最近的坚实地面，看着越来越多的陆军士兵登陆天钩。

克隆兵稳固阵地后，战局向数量优势倾斜，大型运输机降落在平台上，卸下成千上万的共和国大军。

……

战斗已近尾声，欧比旺·克诺比从原力中能感觉到。

部分外围天钩仍在激战，但博塔杰夫造船厂的大部分区域已被共和国牢牢控制。

站在船坞的指挥塔上，这位绝地大师看着曾经洁净的杜拉钢平台变得焦黑扭曲，散落着战斗机器人的残骸、共和国的载具碎片，以及分离势力防御设施的废墟。

浓烟在稀薄的外大气层中扭曲升腾，最终消散于无尽的黑暗虚空。

大部分阵亡者的遗体已被移走，但空气中仍隐约弥漫着能量武器的焦糊味和金属燃烧后的刺鼻气息。

他的学徒思库特站在身后，身体微微倚着太空电梯平台的护栏，目光投向下方巨大的行星表面。

仿佛已经在思考即将到来的博塔杰夫主星攻坚战。

毕竟，夺取博塔杰夫造船厂只是这场围城战的第一阶段，很快温杜大师就将率领主力部队发起行星登陆作战。

“科迪指挥官，战况汇报？”欧比旺用眼角余光瞥见科迪走近，开口问道。

科迪上前一步，盔甲上布满了焦痕与污渍。

他单臂夹着头盔，露出写满疲惫的脸庞：“将军，天钩已完全控制，太空电梯恢复运行，但需要大规模维修才能承载重型运输，第二空降连牺牲37人，另有12人重伤。”

“陆军方面的情况呢？”

这位克隆人指挥官顿了顿，似乎没料到会问及负责逐层清剿轨道平台的陆军部队伤亡：“……伤亡报告还在统计，长官，目前确认死亡约一万五千人。”

欧比旺听见思库特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原力中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化作尖刺扎在她心上。

“而这仅仅是一座天钩，”思库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等我们踏上星球表面，死亡数字恐怕要以百万计了。”

欧比旺凝视着学徒片刻，语气平静但坚定：“我们身处战争，这样的牺牲恐怕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我们的职责，就是让这些牺牲变得有意义，让每一条逝去的生命都能推动和平更近一步。”

思库特没有回应，只是重新望向那颗星球，目光顺着电梯缆绳细细描摹，缆绳在恒星的照耀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你觉得这和格里弗斯有关吗？”思库特忽然开口，转过头来，“我们一直没收到塔里斯那边的消息。”

很有可能。

欧比旺暗想，皮尔大师和卢米娜拉大师也杳无音信，实在令人担忧。

分离势力的阵营里，从不缺少吞噬生命的怪物。

欧比旺轻叹一声，示意她跟上：“不好说，但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两人沉默地走向最近的升降梯，军靴踏在凹凸不平的甲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周围的克隆兵各司其职，有的在拖拽残骸，有的在救治伤员，所有人都步履匆匆。

“一万五千人啊……”思库特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欧比旺放缓脚步，侧头看她：“思库特……”

“我知道，我都知道，”思库特打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也见过很多次了，几百次都有。可我就是……”

“这样很好，”欧比旺温和地接话，“永远别丢掉这种感觉。如果有一天，你能对牺牲无动于衷，能毫无顾忌地驱使士兵冲向死亡……那你就离黑暗面不远了，永远别对死亡习以为常。”

升降梯门缓缓关闭，将两人封在一片相对静谧的空间中。

随着平台下降，欧比旺轻抚胡须，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感觉这场可怕的战争，快要迎来终点了。”

“真的吗？我完全看不到头。”

“你成年后的人生都在打仗，”欧比旺叹道，“等杜库倒台，分离势力就该认清现实了，到那时，你就能活在和平年代了。”

升降梯发出提示音，门滑开，机库的喧嚣瞬间涌了进来。

飞船起降的轰鸣、物资转运的吆喝、医护队抢救伤员的急促脚步声……在这片混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入口附近静立，那高大的身形和独特的面具轮廓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一眼认出。

“普洛大师。”欧比旺走上前问候。

“欧比旺，思库特。”他低沉的过滤音里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开环舰队’不会参与行星突击了。”

“我们要去哪？”思库特脱口而出。

“塞拉农星系，我希望你们去确认该星系的防御状态。”

“塞拉农？”欧比旺沉吟道，眉头微微皱起，“那是第九集团军被格里弗斯击溃的地方吧？作为通往塞伦诺的最后一个主要星系，杜库伯爵肯定会布下重兵阻拦我们。”

这时，普洛·孔大师摇摇头，示意他们进穿梭机详谈：“我正是想让你去确认，塞拉农是否真的毫无防御，通往塞伦诺的航线是否彻底畅通。”

“这……简直难以置信，”欧比旺半开玩笑地说，但眼神却格外严肃，“就算是杜库也不会这么……轻率，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

这位凯尔·多尔族绝地面具下的沟壑似乎加深了：“是特伦奇上将传来的消息。”

“特伦奇上将！？”思库特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您是说那个‘老蜘蛛’特伦奇！？”

“正是他，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认真对待。”

“可他是敌人啊！”

“拉姆·科塔大师不这么认为，”普洛的语气不容置疑，“‘芬达尔空间站’已允许特伦奇的舰队通过‘萨林走廊’。就在我们攻打班多米尔和博塔杰夫时，分离势力第二舰队已控制了通往塞伦诺的‘塞斯梅’和‘卡拉米斯’扇区，表面上是为我们开路。”

拉姆·科塔？

欧比旺暗想，那人的确特立独行，但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

共和国派他驻守关键的芬达尔空间站绝非偶然。

只是让特伦奇这种人有机可乘……

“为什么？”欧比旺追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虑。

“因为‘拉克萨斯邦联’视‘塞伦诺邦联’为叛乱的分裂势力，”普洛·孔难得带了点干涩的幽默感，“就像共和国看待分离势力一样，我们的侦察舰证实了消息，但我希望‘开环舰队’去监控这些航线，以防万一。”

“大师们！”思库特忍不住反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那可是特伦奇！这绝对是陷阱！科塔大师到底在想什么……”

“这不是陷阱，思库特。”普洛打断她，声音依然平静但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我亲自和科塔大师谈过，他不是会贸然行事的人，我们不该轻易质疑一位绝地大师的判断。”

欧比旺抱臂而立，神色看似平静，但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这背后的牵扯太大了，让他难以心安。

特伦奇这种狡猾狠辣的对手，竟会给共和国“铺路”？

表面看来荒诞不经，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在战争中向来适用。

更让他在意的是，共和国，或者说科塔大师和普洛大师，为何要冒这种险？

绝地武士团向来对分离势力保持警惕，尤其是在科洛桑遇袭后。

可现在，他们却在考虑利用特伦奇的部署。

一个念头闪过：难道特伦奇的目标不是帮助共和国，而是针对“开环舰队”？

欧比旺凝视着普洛·孔，对方是他信任的前辈，正直可靠……但如果这真是一场阴谋呢？

“有多少绝地参与了这种‘合作’？”欧比旺索性问了出来，目光锐利。

“什么？”思库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师父。

“不是合作，”普洛纠正道，却没有否认这个说法，“只是目标暂时重合。回答你的问题，欧比旺：很多。”

“多少？”欧比旺加重了语气，向前迈了一小步。

“几百人，”普洛·孔平静地说，面具下的眼睛直视着欧比旺，“几百名绝地，几百名议员和代表，上千个星系，无数军队和舰队。”

思库特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曾带她进入绝地圣殿的大师。

“为什么？”欧比旺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努力保持镇定，“战争明明快结束了。”

“因为对抗阴谋，最好的方式是建立我们自己的同盟，”普洛·孔的语气坚定却温和，“共和国的核心藏着一位西斯尊主，他正利用战争达成自己的目的。科洛桑早已不是绝地的主场，而是西斯的巢穴。就算我们除掉杜库，科洛桑方面也可能为了拒绝与残余分离势力和谈，而让战争继续下去。”

“西斯尊主有这么大权力？”思库特低声问，声音中带着困惑和一丝恐惧，“大师，恕我直言，这听起来像是……他在操控整个政府。”

“他的确能做到，”普洛·孔语气凝重，“毕竟，他就是我们共和国的最高议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