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到了迷失层深处，乃至湮灭层，唯物层的物理空间概念就不一样了。在唯物层，两个人如果处于同一个房间，那只要不是瞎子，肯定可以看到彼此。可是到了迷失层，空间层面维度将彻底扭曲，人类对空间的正常认知将不复存在，即使同处于迷失层，即使鬼物站在自己面前，也未必能看得到甚至感受得到，唯物层的空间概念将不复存在。尤其对姜烬一个lv2轮回者就更是如此，成为lv3适应规则污染后，才有可能在迷失层适应扭曲的空间认知，搜寻到鬼物的踪迹。

而一旦进入湮灭层，哪怕有着【湮灭层通行证】，对他一个lv2来说也是犹如变成瞎子。在湮灭层，一切唯物层的物理概念几乎都不复存在。别说看似处于同一空间，甚至可能存在无穷的时间线分支，人们完全可能在湮灭层看到自己死亡的平行分支时间线，也可能被来自过去和未来时间线的恶灵杀害。哪怕是鬼物中，也只有类似【不死咒怨】的伽椰子，【鬼来电】的美美子，【梦魇街道】的弗莱迪才有可能一直盘踞在湮灭层。姜烬上一次短暂进入浅层的湮灭层，世界在他的观察下就宛如一片混沌，他当时连走路都非常困难。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利有弊。越是远离唯物层的深度污染层，要侵蚀唯物层难度也就越高。绝大多数人遭遇的“闹鬼”，那都是在诡秘层，撑死了也就是迷失层。在那种情况下，除了遇到鬼物，周围的世界大部分还是遵循物理定律的。哪怕可怕如伽椰子，也没办法进到唯物层来杀人，只有进入过她盘踞的凶宅，san值下跌入污染层才能被她杀死。因为越是可怕的湮灭层恶灵，在唯物层的物理定律下就越不支持其存在的构成。

所以，恶灵的强大，全在于模因的规则污染对唯物层物理定律的侵蚀。这也正是模因污染的可怕之处！

姜烬现在区区lv2的实力，进入污染层，也没有多少办法，可以把“第三个人”找出来。但“第三个人”却可以做出这份芒果糯米饭，接着放入到唯物层的冰箱里！

“林鹿，我给你看点东西。”

姜烬从轮回者手表里取出了一些蓬巴颂老巢带回来的战利品：一些贴着符咒的陶罐，还有那把砍伤过丧钟的、缠绕着不祥黑气的骨质短刀。

林鹿好奇地看向那把刀，她眼前立刻传来了轮回系统的提示。她接过刀，感受了一下，对姜烬说：“轮回系统提示，这是【降头师的淬毒骨刃】，需要降头师职业才能发挥真正威力，上面淬炼了能伤害灵体的诅咒之毒。”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那个冰冷的陶罐。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运用《古叻泰降头秘要》里学到的感知技巧去沟通罐中之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脸色发白地睁开眼，声音有些颤抖：“它们……在害怕。”

“害怕？”姜烬皱眉，“害怕什么？我们？还是这栋房子？”

“不清楚……”林鹿努力分辨着那模糊的感应，“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恐惧情绪……这些被蓬巴颂用邪术禁锢豢养的小鬼，好像在害怕某种……更深层、更可怕的东西。”

她回想起书上关于种鬼术的描述，能让这些本身充满怨念的小鬼都感到恐惧的存在，其实力简直无法想象。

姜烬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忆起与蓬巴颂战斗时，那些怨灵极为凶猛，但此刻居然会产生这种纯粹恐惧？再结合冰箱里那份无法解释的芒果糯米饭……

“这个‘家’里隐藏的‘鬼’的真身，”姜烬的声音无比凝重，“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恐怖。它很可能不在诡秘层，而是深藏在迷失层的深处，甚至可能……位于迷失层和湮灭层的夹缝地带。”

当然，他希望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给三猫lucky添足了猫粮和水，两人怀着更加沉重的心情出门赴约。他们和赛提、萨兰约在他们所在的曼谷素坤逸区的一家商场顶楼餐厅。

走出“甜蜜之家”，曼谷喧嚣热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素坤逸是曼谷繁华的商业区之一，街道上车水马龙，不时看到嘟嘟车冒着烟灵活穿梭，空气中则混合着香料、路边摊食物和浓郁香水的复杂气味。

姜烬过去从没来过泰国，曼谷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现代化得多。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好奇的游客、以及匆匆走过的本地人构成了一幅活力十足又光怪陆离的图景。远处，还能看到金色的佛塔尖顶在阳光下闪烁，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深厚的宗教底蕴。

“曼谷这么多寺庙，”林鹿看着街景，忽然生出一点希望，“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寺庙里找高僧想想办法？或许能破解诅咒？”

姜烬摇摇头，给她泼了盆冷水：“别抱太大希望。经历过泰式恐怖副本的轮回者不止一个试过去找和尚求助，但九成九的寺庙里的和尚根本察觉不到模因污染，或者力量层次太低，完全不起作用。轮回系统的诅咒没那么容易靠外力化解。”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甜蜜之家’里的那个佛龛确实有点不一般，或许……是特例，或者关键点之一。但外面的，别指望了。”

到达约定的商场一楼大厅，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赛提和萨兰。赛提和社交软件上的照片一样，阳光帅气，笑着挥手。萨兰则是个子娇小、笑容甜美的女生，看起来很活泼。

“阿泰！鹿妮！这里这里！”萨兰热情地打招呼。

四人寒暄了几句，气氛看似轻松，但姜烬和林鹿都绷着一根弦。

正好一部电梯到达，他们四人跟着人流的末尾进入。

萨兰性格很活泼俏皮，她进电梯的时候，开心地说：“耶！我是第十七个进来的！17正好是我的幸运数字！”

赛提走进来时，笑着说：“那看来你今天应该会有好事发生。”

接着，姜烬和林鹿跟在后面走了进去，电梯忽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刺耳超载警报声。电梯里的人都看向他们。

“超载了，你们等下一部吧。”电梯里有人说道。

姜烬和林鹿就先退了出来。

“你们先上去吧，我们马上就来。”姜烬对赛提和萨兰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载着赛提和萨兰先上去了。

林鹿看着关闭的电梯门，小声对姜烬说：“不会是……丧钟的缘故吧？它虽然没完全现身，但会不会……”

“不可能，”姜烬肯定地否定，“丧钟存在于污染层内，并不会影响唯物层的物理规则。刚才应该就是单纯的人多超载。”

林鹿点点头，说：“不知道我们还能在唯物层待多久……”

很快，另一部电梯到了。这次里面人不多，两人顺利进入。电梯平稳上升，最终到达顶楼餐厅。

姜烬和林鹿走出电梯，丧钟则跟在后面。

这时候，丧钟抬了抬头，看向电梯轿厢上方显示的数字标识——【最大载客人数：20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