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村惶恐的坐了下来，悬了半个屁股，再也不像之前那么隨意了。

方平说道：“上村君，你从一个普通的医生变成一个基地的研究人员，这个转变的过程也不容易吧？”

上村嘆了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当初在水池边开枪杀人的场面。

“方平君，说出来让你见笑！我当初应召加入军队，以为只是换个地方当医生，没想到，来到这个基地让我大吃一惊！”

“我从一个拿手术刀救人的医生变成一个用活人做实验的——”

说到这里，上村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自己。

恶魔？

畜生？

杀人者？

可不能这样形容自己啊！

可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他尷尬的笑了笑，“反正这个心理的转变还是比较的艰难。我给你讲讲我第一次杀人的情景，你或许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於是，他就向方平讲述了来基地不久的那个事情。

方平一边听著，一边的嘴角在抽搐。

这些畜生！

讲到最后，上村动容的说道：“从那天开始，我的心理就发生了变化。而当初最先开枪的那个学员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崩溃了。当天晚上，他就企图逃离基地，结果，他攀爬铁丝网时，被电死了。”

上村露出一丝后怕的表情，“其实，当时，我也是想离开的。只是动作比他慢了一步。结果，他被电死之后，教官將我们全部集中起来，一起欣赏那个学员浑身焦黑的尸体。看到那如同焦炭一般的尸体，我害怕了。我没有了逃跑的打算。”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在我的眼里，那些华国人，那些俄国人，那些被抓来的抗联份子，地下党等等，不论男女老幼，他们都不是人，他们只是用来实验的工具，他们就是木头，是马路大！”

“我一遍又一遍的强化这个概念，直到最后，我彻底接受了这个观念。在我的研究成果得到上司的认可之后，我的劲头就更足了。我就觉得，我本来就是这样为大日本帝国效力的，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光荣！”

“所以，到了现在，我可以毫不在乎的用活人做实验，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上村的脸上带著一丝小得意，“方平君，我的这些小成绩跟你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你虽然不是日本人，但你是大日本帝国最忠诚的朋友，作为你曾经的室友，最好的朋友，我感到与有荣焉！”

“好，很好！”

方平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上村感觉到他的笑容有些狰狞。

他莫名的感到一丝害怕。